第六场 一场暧昧,如同一场生死

正文卷

Quand Il Me Prend Dans Ses Bras  当他拥我入怀

……Excusez-Moi

Je Vois La Vie En Rose  我看见玫瑰色的人生

Ll Me Dit Des Mots D''amour  他对我说爱的言语

Des Mots De Tous Les Jours  天天有说不完的情话

Et Ca Me Fait Quelque Chose  这对我来说可不一般

Ll Est Entre Dans Mon Coeur  一股幸福的暖流

Une Part De Bonheur  流进我心扉

Dont Je Connais La Cause  我清楚它来自何方

C''est Lui Pour Moi  这就是你为了我

Moi Pour Lui  我为了你

Dans La Vie  在生命长河里

Ll Me L''a Dit  他对我这样说

L''a Jure  这样起誓

Pour La Vie  以他的生命

Des Que Je L''apercois  当我一想到这些

Alors Je Me Sens En Moi  我便感觉到体内

Mon Coeur Qui Bat  心在跳跃

——法国香颂《玫瑰人生》

(演唱:小野丽莎)

我愿付出所有,换你今晚的微笑

宋词托词去洗手间,匆匆离去,原路返回的时候,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拐弯离去。那男子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轩昂挺拔,她觉得他的侧脸似有熟悉之感,她追上去,人影却不见了。

想了一路,仍然想不出那熟悉的侧脸和背影是谁。回到大厅,正巧赶上派对主角的出场。低迷的音乐换成欢快热烈的乐曲,众人的目光聚焦于大厅正北的舞台。

她站在靠近大门的角落,遥遥望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挽着一个年轻女子步上舞台,这个女子身穿一款黑缎无肩曳地长裙,雪颈间光芒四射的心形钻石项链夺人眼目,高贵性感、优雅美艳,虽然笑得甜美动人,但眼神却极为傲慢,一如王室公主。

中年男人的面相萦绕着一股锐气,即使笑得和蔼慈祥,“谢谢各位朋友光临寒舍。今天是小女的生辰,有这么多朋友为她庆生,我深感荣幸……”

宋词没有心思听汪老先生的讲话,她看到汪小姐把目光定格于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人——唐适。她淡淡地笑,以最陶醉人的弧度朝着心目中的爱人绽放最美丽的微笑。

一道仰慕赞赏的声音在她的身侧低声道:“今天的汪凌茜艳压全场,不愧是汪家二小姐。”

她没有回头,可她知道秦羽扬特意说给她听的。

汪凌茜以慵懒的声线说:“这么多朋友前来捧场,我很开心很幸福……在这个夜晚,借这个机会,我感谢爸爸妈妈的养育之恩……其实,每年的生日都大同小异,我已经不感到新鲜了。不过,在我二十五岁生日的这天,我想总会有一些新鲜、重要的事儿和大家分享。如果我在今晚把自己嫁出去,大家是不是应该以热烈的掌声鼓励我呢?”

在场嘉宾无不惊愕,窃窃私语之后,全场安静。

瞬间的沉寂之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汪凌茜笑如百花盛放,“谢谢,谢谢。自我懂事起,除了我的家人,我从未爱过别人,我希望,他能够爱我,并且像我爱他那样的爱我。接下来,让我们以优雅的舞步跳出最美丽的自信与風采。”

华尔兹的华丽旋律扬起,汪凌茜步下舞台,簇拥的宾客立即让出一条通道。她缓步走下舞台……步行之间,她身上钻石的光芒流转四射;裙摆拂地,如水迤逦。旖旎的灯光之下,她仿如一朵娇艳的黑色郁金香,裹挟着一场黑色风暴风姿绰约地袭来。

她站定在唐适的面前,众多年轻的男性宾客扼腕叹息,或咬牙切齿,或不屑一顾,或义愤填膺,各种神色不一而足。

唐适闲适地站定,从容不迫,风范绝佳。

汪凌茜伸出修长的纤纤玉手,等候着王子伸手轻握,自信而深情地望着他。

全场宾客无不明白,此举意义明显,汪二小姐选中的夫婿便是唐适。

不知唐适说了什么,她优雅的微笑凝固在脸上,随着两人的低声交谈,她精致的五官因为怒气而僵硬起来,而他的双臂掩在身后,不羁地笑。

美目圆睁,汪凌茜的嘴唇张合着,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怒气高涨。

唐适的笑纹从眉骨绵延至眉梢,从唇角延伸到颊边,轻松淡定。

忽然,她望向宋词这边,两道目光就像无形的杀气笔直地射来,穿胸而过,血溅当场。宋词被她杀伤力超强的眼神定在当地,不敢有所动弹,似乎被一种莫名的惊惧攫住,心中忐忑。

完了,唐适一定跟她说了什么惹恼了她,她不会以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吧?!

她与汪凌茜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上的,走为上策才是此时此刻最聪明的策略。

恰时,汪凌茜收回目光,在唐适的脸颊落下一吻,随即转身,娉婷地转向另一个男宾,那男人诚惶诚恐地握住她的手……

宋词仓皇地逃离,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毫无预警地响起唐适的声音,“任务完成,我们走吧。”

坐在车里,那种无端的惊惧才慢慢地远离。

他脱下西装外套,赔笑道:“怎么了?”

“你这是陷害我,你很不道德,你知道吗?”求她当他的女伴,其实是变相地让她当一次靶子,说不定那个骄纵的千金小姐会把她生吞活剥的——影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得不到爱的女人通常会为难女主角,甚至采取各种恶劣的手段迫害女主角,让女主角挣扎在生死边缘,虽然她并不是唐适的女主角。

“她知道我的女伴从来不会重复,放心好了,她不会针对你。”唐适笑如蜂蜜,甜丝丝的让人觉得可疑。

“就算这样,你让我帮你这个忙,却把我推进火坑,你太过分了。”

“是我的错,你要我怎么补偿,我无不照办。”

“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宋词的怒火丝毫没有下降。

回酒店的路上,他简明扼要地说了汪家的背景与财势……

汪家是延续百年的名门世家,八十年代开始在商界大展拳脚,主力经营金融、地产等领域,入股沪上国际4A广告公司,在华南地区有两个规模庞大的服装工厂。汪氏的财力稍逊唐氏,不过其在华东地区深广的政商人脉与百年名望,唐氏只能望其项背。

对于这种真正的豪门望族,宋词只能当做传奇来听,付之一笑。

抵达酒店,正好十一点。她想换下晚礼服,被他阻止,他说一点钟还有一个节目,一个必须在三更半夜才能进行的节目。

他蛊惑着她,笑得意味深长,“这个节目充满了神奇的冒险性和刺|激性,我保证你会一生难忘,也许一生仅此一次。”

她毛骨悚然地摇头,“那更不能去了,我宁愿睡美容觉。”

俊脸愁苦地皱着,唐适装出一副怨念的表情,宋词被他逗得心情大好,盈然一笑道:“这么神秘,到底是什么节目?”

唐适笑得越发神秘,外加声音诡谲,“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而且我保证,你不去的话,后悔终身。”

心思一动,她眸光一转,道:“市场经济要遵循等价交换原则,你别忘记了,你还欠我一份补偿呢。”

他的黑瞳闪转着黑钻般的光泽,“只要你答应我参与一点的节目,我就任你杀剐。”

“你不要得寸进尺,那我要两份补偿。”

“成交。”

“爽快!我先换下晚礼服,再来修理你。”

换上自己的衣服,舒服清爽多了。之后,宋词开始要回第一份补偿,首先拿出瓶瓶罐罐在他脸上肆意描摹,青白交接的脸孔,烟熏效果的眼妆,鲜艳欲滴的红唇,脸部特写完成之后,她逼他围上浴袍,要他从本楼层开始巡游,最终目的地是酒店大堂。

宋词笑得趴在床上起不来,瘫软成泥。

他激烈地反对,说什么也不肯遵循她的创意,最后才举手妥协。

夜深人静,下榻酒店的顾客大多歇下,但也有夜游人刚回酒店。无论是酒店员工还是顾客,两相照面之下无不笑到弯腰,要不就是喷血墙壁。

在十层廊道,巧遇一个美国妞打开房门。面容姣好的美国妞乍然见到如此滑稽无厘头、如此恶搞时尚的型男,吓得满目惊恐。接着,美国妞注意到他的俊朗面容,对他的模特儿身板大流口水,生拉硬扯地要将他拉进房间。

唐适恐惧地落荒而逃。

来到酒店大堂,笑煞众人也。捂肚子的捂肚子,流眼泪的流眼泪,捶桌子的捶桌子,跺脚的跺脚,喷水的喷水,酒店员工笑得失了形象。

他哭笑不得,就只会傻笑了,随后以十二级台风的速度冲回房间。

好久好久,她才止住那股笑的冲动。

他仰天哀叹,“我那一世英明的优雅形象啊,就这么让你毁了。”

她再一次爆笑,克制不住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唐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圈住她的上半身,“接下来,你要听我的。”

他的声线沉得惑人,他的黑瞳邃远幽深,暖暖的灯影下,绽放出璀璨的光华。

宋词的心口咚咚咚地跳起来,剧烈得无法控制。

她望进他的瞳孔深处,看到了必得的自信,看到了涌动的欲望,也看到了自己的惶恐与无助。

或许,还有一步步的沦陷。

明亮的灯光更加粲然,又在瞬间暗寂下来。沉静的目光直抵心间,他的笑容缓缓敛去,她的微笑慢慢僵硬,他的双瞳幽深广袤如汪洋,而她心慌得小鹿乱撞。

宋词尴尬地推开他,拨了一下鬓边的乱发,清了清嗓子,“我是一个诚实的商人,童叟无欺。”

唐适从角落里拿出一只袋子,取出一件纯黑裙子递给她,“待会儿换上。”

她狐疑地展开这款华贵而简约的黑裙,心头渐生疑惑,“为什么要我穿上这么短的裙子?三更半夜的,不冻死才怪。”

“就算是配合我吧,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他抽出一根烟点上,姿势洒脱不羁,令人着迷。他吐出惨白的烟雾,仿佛在纾解什么压力。

“下午买的?”她思忖着他说的神秘节目,莫非是什么新奇而深具冒险性的派对?他淡淡地点头,她又问,“我怎么没看到你买了这条裙子?”

“如果让你知道,唐适就不是唐适了。”他的声线懒洋洋的。

宋词轻哼一声,拿了小黑裙走向衞生间,身后追随着他的话,“想吃什么?我让酒店送上来。”

甩下一句话,她关上门,“随便吧。”

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真的又狠又毒。这条看起来很普通的小黑裙来自于国际顶级品牌,仿佛为她量身定做一般,穿在身上略有褶皱感,更添妩媚风韵。无肩设计、腰肢纤细、丰胸丰臀,裸出半截大腿,不过她担心这么行走于深夜可能会伤风感冒。

吃过夜宵,出门的时候,他将西服套在她身上,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别走光了,这年头,色狼多如牛毛。”

“那你还让我穿得这么招摇。”她好笑道。

“我不能让我的女伴丢脸。”唐适低低地笑。

“应该是你不让自己丢脸。”宋词不客气地回敬。

来到停车场,他走向一辆名贵的保时捷敞篷跑车,打开车门弯臂邀请她上车,高贵优雅如欧洲中世纪的骑士。她呆愣几秒才坐进跑车。

驶上大路,夜风过耳,生冷的疼。

她抱紧自己,觉得有点儿晕眩。这种反应不是来自于他的家财万贯,不是源自于他的靓服跑车,也不是因为他跟她的贫富差距和社会地位,而是——这种太过梦幻太过狗血的剧情,她就像是影视剧中的灰姑娘,而她本能地抗拒与反感。

宋词不想成为那种遇上豪门巨子既而顺理成章嫁入豪门的灰姑娘。

生死时速,灵魂的飞翔

抵达目的地,正好一点。

目的地不是可以举行冒险的派对场所,也不是什么乡村的茅草屋或者别墅,而是冷风呼啸的宽阔大道。

宋词的大脑产生瞬间的呆滞,所料不差,果然是自己平生未曾见识过的冒险系数超高的节目。

冒险性,刺|激性,保时捷跑车,三更半夜的宽阔大道,这几点组合在一起,答案除了赛车,还会是什么?

道旁停着三四辆高级跑车和五辆百万豪车,一群年轻男女簇拥在一起,看到唐适的保时捷开近,一半的人奔过来,尖叫声此起彼伏,热烈地迎接。

唐适下车迎上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男女,姿态从容而潇洒不羁。

宋词下车,跟在唐适的身后,强撑起骄傲和自尊,因为所有的目光都定在她的身上,研究着她、审判着她,仿佛她是一只不属于他们这个阶级、这个世界的怪物。

两对男女勾肩搭背地走过来,两位妆容妖艳的靓女傲慢地站定,其中一个鄙夷地打量着宋词,秀气的鼻尖哼出最轻蔑的语气。另一个五官精致的女子凝注着宋词身旁的赛车手,目光绵绵不绝。

宋词认识这位目光深情的女子,她就是生日派对上的公主——汪凌茜。

长发堆在头顶,打出蓬松而张扬的发型。幕布式黑白豹纹短裙上细小的褶皱完美地展现她妖娆的身段,她脚上还穿着一双杏色蛇纹皮高跟鞋。此种妆扮早已不是生日派对上的王室公主,显得性感张扬、时尚阔达。一身名牌,汪凌茜不愧是百变女王、时尚达人。

“唐二少掐着时间来的,很准时。”一个穿着机车夹克的男人略带讥讽地说。

“不早不晚,不浪费任何人的时间。”唐适坦然一笑,目光极为犀利。

他特意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冷酷得令人害怕,却又性感得让人移不开目光。而他为宋词挑的这款黑色短裙,跟他的黑装相得益彰,配合得无懈可击。

互相介绍之后,宋词知道那个穿着机车夹克的男人叫做雷宇,女伴是汪凌茜,另一对是阿威和林雅彤。

“宋词,是吗?”林雅彤咯咯娇笑,轻蔑的目光在宋词身上溜来溜去,“唐适啊,你要找演员,也不能找这么一个姿色平庸的货色呀,这是唐宋还是明清啊,还宋词呢!”

“唐适,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眼光。”汪凌茜以狠毒的目光研究着她,足足研究了一分钟,那轻蔑鄙视的目光才转向唐适。

“我的品味,你们当然不会懂。我喜欢东方美和西方美的完美融合,你们这辈子都达不到这个境界。”唐适揽过宋词的腰肢,嘴唇轻触她的脸颊,亲昵之态让人喷血,也激得她全身缩紧,心尖儿抖起来。

宋词尴尬地低头,心中叫苦不已……这不是害她吗?

汪凌茜看见爱得刻骨铭心的男人居然跟另一个女人亲热,不吐血才怪,甚至有可能当场把她五马分尸……她觉得自己得了迫害妄想症,但是她只能迎着汪凌茜凌厉如利刃的目光,努力挤出一朵愚蠢的笑,整个大脑处于崩塌状态。

不出所料,汪凌茜的额头下方跳动着两簇明亮而灼热的火焰,那火光好像一条吐着芯子的蛇蜿蜒到她的脸上,宋词感觉到她歇斯底里的愤怒与怨恨。

林雅彤也被唐适的大胆举动震慑住,猛眨双眼,“唐适,众目睽睽下你好歹收敛一点儿。”

汪凌茜收回想要将宋词剥皮的目光,又恢复冰冷与傲慢的神态,“雅彤,唐适的品味向来与众不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女友保鲜期只有一个星期,我们应该同情这位宋朝佳人。”

林雅彤夸张地“哦”了一声,笑得花枝乱颤。

“对哦,平民出身的清秀佳人被抛弃的下场往往令人同情,唐适,下一个女伴可不要找这样的,不要再刺|激我脆弱的神经。”

唐适紧扣宋词的手,笑意悠然,“你们说对了,这位宋朝美人是我今晚的女伴,以后的女伴就不知是哪一位了。”

宋词明白他的意思,他这么说也许是为了保护她吧,也可能是事实。不过事实如何,又与她何干呢?她只是友情出演他的女伴罢了。

“别在我现任女伴的面前提起别的女人,不然我会死得尸骨无存。”唐适笑得很惬意。

“开始吧。”雷宇淡淡开口。

“我们互换女伴吧,这样更刺|激一点。”浓重的夜色之下,汪凌茜的声音给人一种诡异森悚的感觉。

“不换了,我要让我的宋朝美人见识一下我性感劲爆的一面。”唐适懒懒地回绝,不着痕迹地抹了她的阴谋,波澜不兴的声调潜藏着不容抗拒的意志。

话音未落,他又凑近宋词的脸,在她唇上印下轻若鸿毛的暧昧一吻。

宋词错愕地呆住。

这般明目张胆、兴之所至的举动,惹得近旁的几个富家女尖叫连连,也有唐适的仰慕者唉声叹气、愤怒跺脚。林雅彤那身艳红色的短裙在夜幕下燃烧成一簇火焰,越烧越炽热,几乎灼伤宋词的眼睛。

而汪凌茜的豹纹短裙似乎化身为一头凶猛的母豹,露出尖锐森白的牙齿,宋词有丝毫的举动,她就会扑过来,疯狂地啃咬。

宋词感觉自己踩在刀尖上,又似乎站在悬崖边上,只要有人轻轻一推,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唐适,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唐适拥着她回到车里,她想跟他说:你害死我了。可是,她不敢说,这个关键时刻,她不能跟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惹他分心。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是,保持一种最愉悦最悠然的心境,无论是否赢得比赛,都必须保持内心的平静,以保平安无事。

夜幕之下高耸的建筑群巍峨地矗立,仿佛节节拔高的笋尖深深地扎入墨蓝的苍穹。繁华的都市在夜深人寂的时刻显得异常旷寂而僵硬,车辆稀少,三辆保时捷并列而排,车灯发射而出的光芒照亮前方的未知之路,引擎轰鸣,呼之欲出。

宋词望着唐适,他的侧脸六分柔和四分冷硬。他目视前方,凌厉决然的眼神,从容强势的神采。这样的男人,跟欧世慕和汪敬哲截然不同,刚毅而性感的雄性气度,总会将你笼罩得严严实实,让你无所遁形。

此时此刻,作为赛车手的唐适,就像一记响雷击中她。

他感觉到她的注目,侧头看她,唇角轻轻上扬,“怕吗?”

她拼命地点头。

赛车手是一个疯狂而神秘的群体,她不了解,只知道赛车是一种极度危险的冒险比赛,危险总是伴随着最刺|激的那一刻悄然降临。哪怕最细微的错误都会带来最严重的后果,虽然赛车手都知道安全的根本性和重要性,然而,他们照样追求那种飞翔的快|感和狂热的感官刺|激。

唐适的嗓音有一种令人安定的效用,“相信我,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我不会让危险陪伴着你。”

哨声尖锐地响起,他的目光异常凌厉,腾起浓重的杀伐之气。跑车利箭似的飞射出去,宋词只觉身子猛地轻盈起来,而心提到嗓子眼儿,随着跑车一起飞翔。

红色、橙色、银色,三辆跑车就像三枚离弦的利箭在空旷的大道上划出三道绝美的流线,仿佛三颗流星迅速划过天际。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就像重金属的摇滚乐响彻夜空,以一种华丽的声调奏响苍穹的夜歌。

她紧紧地抓着,紧张得胸腔似要炸裂。

夜风如利刃狠狠地划过脸颊,生猛尖锐的疼。

忽的,红色跑车从旁侧擦身而过,上面的汪凌茜得意地瞥来一眼,那双美目射来一束仇恨的目光,恨不得一刀了结宋词。

宋词心中一悸,转头避过汪凌茜的目光,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汪凌茜一定视她为情敌了。

宋词不得不自恋地想:刚才唐适刻意做出的亲昵举动,在汪凌茜的脑海里不断地翻腾,最终会不会变成杀伤力强劲的炮弹向她炮轰,她不敢保证。

橙色跑车也超越他们,一红一橙在前方左右摆动,堵截他们超出。

唐适的下巴绷得紧紧的,仿似紧绷的琴弦,即将崩裂。

眉峰紧蹙、目光冷峻,他高度专注的神情充满了金戈杀戮之气,弥漫开一种阳刚坚毅绝烈的气场。这种气势无处不在、铺天盖地,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骤然提速,同时凌厉地打方向盘,猛然间一个疾速的漂移,车子从红色跑车的右侧跻身而过,金属车身摩擦的尖啸声锐利地逼入耳内,震荡心魂。

她尖叫一声,全身剧烈地发抖,手心背上都是冷汗。

疾速行驶,唐适朝她一笑,鼓励她坚持下去。

猝然的,车身剧烈地震荡,原来是后面的两车故意撞上来的。左右夹击之下,他只能反击,攻守兼备。紧接着,他再次提速,以一种光的速度飞驰,直往月球奔去……

一切的一切,都是情不自禁

在这个无限追求刺|激的时代,赛车无疑是一种冒险系数最高的运动。或许,在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厉声中,在驰向终点的急速行驶中,赛车手获得一种极大的飞翔与超越快|感。

这种极致的速度,生死的摩擦,带给宋词的,只有尖叫、绵软、心悸和眩晕。

跑车缓缓停下,及至熄火。

静寂的夜爆发出一阵高亢的尖叫,群情激动,大声喊着:“唐适!唐适!唐适!”

她呆呆地坐着,脑子里白茫茫的,仿佛突然断电的电脑瞬间熄灭。

一只手掌轻拍她的脸颊,些微粗糙之感。她木然地转头,看见一张焦急的脸孔和一双紧张的黑眸。

他是谁?

“吓着了吗?哪里不舒服?”

“别吓我……你的手这么冷!”他摩挲着她的手,企图温暖她。

宋词慢慢回神,认出是唐适,牵出一抹淡淡的笑。

唐适的眼中写满了怜惜与歉意,“穿上我的衣服。”

话落,他从后座取了西服外套穿在她身上。

前方三四个人影仿似厉鬼疾行而来,宋词感觉来者不善,似有一道淬了毒液的目光逼迫而来,只要触及肌肤,她便会化为一摊污水似的。

“唐二少又赢了耶,唐适是最棒的!”

“那是当然!唐二少无人可以取代!他是我们的超级偶像!”站在三米外不敢近前的几个富家女孩唧唧喳喳地说着叫着。

“唐适,你又赢了。”雷宇皮笑肉不笑。

“我们甘拜下风。”话虽如此,阿威却很不服气,典型的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两个月没碰车了,生疏了。”唐适下车,淡然一笑。

“唐二少風采不减,一年不碰车,他们也赶不上你的速度。”林雅彤环抱双臂走过来,“咦,宋朝美人怎么还不下车呢?脸色惨白得像女鬼,不会是吓坏了吧?!唐适,你开那么快干嘛,把你家的宋朝美人吓成这样,罪过不小哟。”

“雅彤,唐适的眼光向来又狠又毒,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古典美人呢?人家这是扮可怜装虚弱,等着二少伺候呢。如果她没这点儿心思,二少又怎么可能上了她的套呢?”汪凌茜鲜艳的双唇吐出杀死人不偿命的冷嘲热讽。

唐适打开车门,为宋词解开安全带,在她耳畔沉声说:“能站得稳吗?”

宋词像是磨牙,“尽量吧。”

高跟鞋踩到坚实的地面,她原以为可以站稳,却猝不及防地摔倒,幸好他及时揽住——想是如此,在她们面前,她也是出糗了。

刚想完,她就听到她们尖锐的笑声——笑得前俯后仰,笑得花枝乱颤。

唐适紧紧地揽着她,颇有大将之风,“我们形影不离、焦不离孟,你们这些丫头片子是不懂的。女的小鸟依人、男的刚猛有力才相配。”

宋词配合地依在他的身上,楚楚动人,亲密无间。

林雅彤气得双目溜圆,汪凌茜气得面容扭曲。

宋词不是争强好胜,也不是存心气她们,她哪有资格呢?她只想捡回一些尊严罢了。

无论是家徒四壁的清贫草根,还是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无论是富二代还是贫二代,都有权利为自己保留一点尊严。

如果不是一半的重量挂在他的身上,宋词早已滑倒在地了。

忽的,唐适抬起她歪在他肩头的脸,轻啄她的唇,迅速得让她措手不及。一个激灵、一个震荡,她站直了身子,愕然而呆滞。

他笑意飞扬,优雅如中世纪的欧洲贵族,“我们先行一步,你们随意。”

他温柔地“伺候”她上车,驱车离开。

宋词没有回头,但是她很清楚,汪凌茜深情的目光尾随着唐适,但杀人般狠毒的目光却盯在她的后脑勺。

她的虚弱状况没有好转,手脚冰凉。唐适将她抱到酒店房间,为她脱鞋、盖上被子,倒了一杯温水让她喝下。

“这么一点刺|激就倒了,我是不是很没用?”宋词气若游丝地说,虚弱得好像刚从手术台下来。

“你是沉静温雅的人,不适合刺|激性的活动,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陪我赛车的。”他脉脉地望她,那汪波光潋滟的墨色湖水弥散出旖旎之光,渐渐地形成一种旋涡之状,引她堕入。

她努力地挤出微笑,可是那杯温水起不到一丁点儿的作用,被窝里仍是冰凉的,手脚仿似冰块,脑额眩晕。

“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他柔声低喃,握住她抖动的手。

“嗯。”她闭上眼睛,进入一个混沌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手脚不再发抖,被窝暖和起来,四周好像有燃烧的火光簇拥着她,又仿有一座烤炉在身后烘烤着她,她很安全,不再颠簸,不再飞翔。

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之中,有细碎的声音入耳,似乎是唐适的声音。一会儿,又有女人尖厉的声音传来,但刻意压得很低,好像是两个人在争执,她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无法冲破黑暗的束缚……

声音渐小,世界一片死寂。

曙光微乍,天蒙蒙亮,宋词被一种轻柔而坚定的抚触惊醒,清晰地感觉到一只大手在身上灵活地游移,从锁骨抚到胸脯,握住胸部缓缓地揉捏……她浑身僵硬,些微粗糙的掌心触及乳峰,一股麻辣的激流流荡开去,她下意识地绷紧全身。

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热意蔓生,他的手掌下移,在小腹抚动,燃起一簇簇火苗,热火燎原,烧遍全身……她早该知道,他不是柳下惠,他终究会出手,他在汪凌茜面前刻意做出的暧昧举动预示着他对她的兴趣空前高涨,预示着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寂静的凌晨、微明的房间,她听到他急促的呼吸,他灼热的鼻息喷在她的后颈,她的身体再也无法平静,战栗传遍全身。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她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宋词按住他的手,一切都停止下来,他的呼吸也在瞬间消失。

下一秒钟,她的身子被他扳过来。

唐适凝望着她,黑若夜空的双眼涌动着可怕的欲望,有火欲喷。她不敢动,心口剧烈地跳动,忘记了所有的语言,忘记了原本的意念和坚持。

他吻下来,很轻很轻,仿佛柔软的草地,又像水波的簇拥。

想要推开他,应该推开他,因为她不允许自己沦陷。可是,她意识到自己的迎合与喜悦,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抵挡他的魅力与蛊惑。

她闭上眼睛,一点一滴地感受着他的温柔之吻,如春风掠过,似羽毛拂过。丝丝酥麻自手脚蹿起,心中荡起一股热流,双臂抚上他的背,她知道这么做无异于冒险,可是事到如今,她再也不想约束自己的感情。

事到如今,宋词已情不自禁。

温柔不再,他的吻变得绵密而强硬,不给她一丝一毫喘气的机会,舌尖肆意挑逗,湿滑、炙热、迫切,他不放松唇齿间的攻伐,执意将她融化。

唇舌移至胸口,他不安地挤压着她,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却又好像不敢太过唐突,仿佛一头困斗之兽,坚忍不发。

抛开禁锢,放弃坚持,她放纵自己去尽情地感受,放任自己与他水乳|交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射进来的时候,唐适进入了她,随着阳光的渐趋璀璨,随着房间的渐趋明亮,他们的激|情随之升温,翻云覆雨、热气升腾、快|感爆发。

狂烈之后,便是温存地相拥而眠。

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宋词转身看着他,他气息均匀,古铜色的脸孔带有一种特殊的张扬帅气与优越贵气。黑眸轻闭,他睡得香甜沉静,却不失犀利。

这个瞬间,仿佛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攫住她。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种窒息般的感觉——便是爱。

她猛地转身,避开这个优质男人无声无息的诱惑。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进驻她的心房,变成一抹不可忽略的背影。是冰冷黑暗的深渊中温暖的体温、温柔的守护吗?是冷酷而优雅的黑色背影吗?是看似游手好闲实则事业有成的酒店黑马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他喜欢她吗?她不敢肯定,因为他从未说过。

几个小时前的清晨时分,她情不自禁地沦陷于他的情爱,而就在昨晚,她知道了他的显赫家世,他会不会认为她的“不再抗拒”别有企图?甚至认为她是因为他“唐二少”的身份才与他上床的。

如果他真的这么认为,她该如何自处?

她有点后悔,不该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跟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突然,一只手轻拍她的肩膀。她心中一悸,只听他的嗓音分外沉哑,“醒了?”

她转过身看他,“嗯”了一声,怦然心跳。

唐适揉揉眼睛,迷蒙中散出锐气,慵懒中透出帅气,无声无息地诱惑着谁?

四目对视,目光静止,静得可怕。

这样的气氛尴尬万分,他是不是正在猜测什么?他是不是正在研究着她?宋词心中忐忑,正想起床,他却横出一只手臂勾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向怀里。她闭上眼睛,安静地任他抱着,他低低地说:“陪我一会儿。”

“第一次,在维多利亚酒店,你和我做过什么?”

“你在酒吧喝醉了,我带你到酒店休息,你吐得一塌糊涂,我和你满身污秽,就一起洗澡,仅此而已。”他微微一笑,“还有就是,抱着你过了一夜。”

虽然不能确定,但是她早已猜到,那个酒醉的夜晚,她和他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他为什么信誓旦旦地要她相信他们发生了一|夜|情呢?他的目的何在?

从最初胡诌的“一|夜|情”,到现在名副其实的一|夜|情,其间发生了多少事?她和郭志仁的恋情终告结束,M2传媒渐有起色,她觉得自己的心逐渐冷硬,不再柔软纯良,脾气也越来越坏,怒火一点即着,拦也拦不住。

这又是为什么?

伤害她的郭志仁,伤痛仍在,悲酸仍在,只是已经刻意放下逝去的恋情。而对唐适的感觉,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最初的厌恶,到猜测,又到欣赏,现在则是情不自禁,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是无声无息的,现在她才发现,他就这样“润物细无声”地“俘虏”了她。

此次上海之行,她从侧面了解到,唐适风流多情,在他的世界,女人的保鲜期只有一个星期,那么,她的保鲜期也只有一个星期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何必为她做那么多事、付出那么多?难道他花了两个多月费尽心思地接近她,只为让她心甘情愿地“献身”?

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情感?他到底要从她的身上获取什么?

今天以后,她该怎么面对他?

越想越是懊恼,宋词心烦意乱地起身,躲进衞生间。

她愣愣地盯着镜中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发如乱草的女鬼,越发丧气。

就在她魂魄出体的时候,一双手臂从身后拥住她,柔软的唇落在她的侧颈,“你好像心事重重,在想什么?”

嗓音沉得让人筋骨酥软,他的唇惹起的电流激得她灵魂出窍,她闪避着,“喂,这是衞生间……”

唐适在她的胸脯上下其手,即使隔着衣服,那种酥麻之感依然清晰得让她战栗。他在她耳畔沉声呢喃,“衞生间有一种让人血脉贲张的激|情,是‘就地正法’的绝佳之地,除非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宋词无奈地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

他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抵在洗漱台前,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她灿然一笑,“我在想,待会儿吃什么,我饿了。”

唐适挑眉,没有继续追究她的心事。

午饭后出发,行驶到高速上,他把手机扔给她,让她帮他开机。

原来从昨天一早到现在,他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怪不得没有任何电话。

为什么关机呢?

手机一开,未接电话和短信潮水一般涌进来。

“多少未接?多少短信?”唐适淡淡地问。

“46个未接电话,63条短信。”宋词吓得咋舌。

游园,赏心乐事谁家院

从上海回来,宋词立即投入紧张的工作。“乐活时尚汇”第二波推广顺利进行,宋词和季晓岚带着企划稿到润阳置业,让徐总和欧总监签字确认。徐总很满意第二波“奠基庆典”为主题的企划,请两只妖孽吃饭,季晓岚笑眯眯地婉言谢绝。

面色微僵,徐总颇有风度地一笑,“这么不赏脸啊,是不是觉得我老徐这张老脸不够映衬两位美女?”

每次来润阳置业,徐总总是请她们吃饭,邀请不下八次,而她们赴约过三四次。徐总外表精干、城府颇深,接触之后才知道他是一个风趣随和的中年男人。宋词觉得他频繁地请她们吃饭是因为他热情好客,今天才发现其实不是这么回事。

她发现徐总的目光总是落在季晓岚的身上,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目光,是一种内敛的好色,如果不仔细研究,发现不了。

季晓岚不会这么懵懂吧,应该早就发现徐总别有企图了吧?!

“徐总说笑了,徐总请我们吃饭,那是我们天大的口福呢。”请两人吃饭,意在姐妹陪着,季晓岚不会觉得尴尬。宋词觉得,这种事还是由季晓岚自己决定。

“是啊,是徐总看得起我们,不过总是让徐总破费,我们多不好意思啊,下次吧,我们M2请徐总赏脸。”季晓岚笑如蜂蜜。

“跟我不要客气,下次你们M2请客,我一定去。”徐总豪爽道,起身准备走。

“徐总,公司还有很多事情,我和宋词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呢,徐总你可要体恤民情啊……”眼见他那说一不二的架势,季晓岚连忙出声。

“再忙也要吃饭,不吃饭怎么吃得消?你们年轻人啊,不好好吃饭,会熬坏身体的。小季,小宋,不是我喜欢教训你们,而是想在吃饭的时候跟你们谈谈项目,这也是工作,你们可不能推辞!”徐总煞有介事地说。

“如果是项目企划,我们当然不会推辞。”宋词笑道,“徐总,具体是什么事呢?”

“欧总监来了,正巧,你们问问他,这事还是他提起的呢。老欧,中午我们四个一起吃饭,顺便谈谈项目的事。”徐总一把拉住走进来的欧世慕,对他使劲地使眼色。

欧世慕一副不知所谓的神情,莫名其妙地看着徐总猛眨眼皮,十秒钟之后恍然大悟地笑说:“对对对,一起吃饭一起吃饭。”

徐总敛正脸色,“你小子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罚你找一个好地方吃午饭。”

欧世慕连声称是,不敢违抗。

徐总又道:“这样吧,小宋跟老欧的车,小季跟我一起,想好地方给我电话,你们俩先到门口等一下。”

宋词和季晓岚对视一眼,一道离开。

季晓岚见宋词贼兮兮地笑,斜她一眼,“笑什么?还笑得这么□。”

宋词笑,“你不觉得徐总太过热情了吗?而且动机不纯哦。”

季晓岚瞪她,“瞎说什么?小心我的无情鸳鸯腿。”

两只妖孽各自上车。宋词的唇角不自觉地溢出微笑,“欧总监,你和徐总想跟我们谈什么呢?”

欧世慕淡淡地瞥来一眼,“这个啊,吃饭的时候再说。”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欧总监,你可不能助纣为虐,因为,助纣为虐也是无处可逃的。”她高深莫测地说。

“你这话牛头不对马嘴,说谁呢?”他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儿。

“我身边还有第二个人吗?别装了,徐总拿你当垫背呢。”

“是吗?徐总为什么要拿我当垫背?难道是要我小心伺候宋经理?”

“不敢不敢,我们是捉襟见肘的小公司,哪比得上你们财大气粗的开发商。”她避开他暧昧的目光,脸颊一烫。

欧世慕一笑,专心开车。

来到古香古色的姑苏风味餐馆“牡丹亭”,宋词和季晓岚立即被其清雅的时空意境吸引,赶紧拿出数码相机偷偷|拍照。缠绵婉转、柔曼悠远的昆腔缭绕于素朴的四面白墙之中,桃花木桌椅并不光亮,有一些刻痕,显得斑驳而沧桑;墙上的山水画意境悠远,流散出中国古代的写意风流。

名为“游园”的包厢,装潢风格颇有曲径通幽、花木峥嵘的园林意境。在这样古典的时空中,听着轻柔委婉的昆腔,品着正宗的苏沪菜肴,对面是赏心悦目的时尚美女,两个男子吃得眉开眼笑,异常尽兴。

见他们这样,季晓岚故意扫兴,“欧总监,徐总,谜底可以揭开了吗?‘乐活时尚汇’的企划有什么问题吗?”

欧世慕笑道:“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徐总,你这裏……”

徐总双眼含笑,像是含春,“企划当然没问题,我相信你和小宋的专业能力。”

宋词知道季晓岚是故意挑衅的,岔开话题,“企划没问题,那预售方面怎么样?”

“预售还可以吧。”欧世慕用了一种较为严谨的措辞。

“截止到目前,预售多少套?”宋词步步紧逼,想要知道更具体的情况。

“五六十套。”徐总见欧世慕过于谨慎,侃侃谈起,“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个成绩不好不坏,可是今年不比去年,相当不错了。从上半年开始,受美国次贷危机影响,国际金融环境越来越严峻,楼市低迷,国内一些地产大鳄负债率越来越高,资金链越来越吃紧,很多人都说,楼市寒潮来了。我们苏城好像还没感受到楼市寒潮的侵袭,不过我相信,随着金融危机的扩大和深度影响,楼市受到史上最严重的冲击,是不可避免的。”

“徐总三言两语就概括了国际形势和楼市现状,既有广度又有深度,一针见血啊,小的钦佩。”宋词笑赞,不折不扣地拍了一记响当当的马屁。

“所以我和何总都在想,尽早开盘。”徐总笑道。

“拿到预售证之后才能开盘,徐总,预售证什么时候拿到?”季晓岚神色凝重。

“快了快了,一有确信,我就通知你们。一拿到预售证,我们就开盘,要跟金融危机赛跑,跟时间赛跑,只要我们跑在危机前面,就能获胜!”徐总语气豪迈,颇有英雄气概。

“宋经理,季经理,开盘日期初步定在十一月,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提供开盘策划方案,徐总和何总很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新鲜的点子。”欧世慕笑道。

“我们会尽快做好方案呈交给徐总和何总。”宋词笑答。

“吃饭时间是用来放松的,不谈公事。”徐总唤服务员收拾餐具,沏上一壶好茶。

季晓岚早就想走的,不过碍着徐总的面子,就拼命忍着了。四人闲聊,杂七杂八地乱侃,徐总逸兴飞扬、朗笑连连,十足的老总样儿。欧世慕谦和内敛、低调回应,跟徐总配合得天衣无缝,让徐总尽情展现魅力和風采,却也不抹杀自身的魅力。

欧世慕能够做到销售总监的位置,智慧、才干、谋略不在话下,其个人魅力也是人所共见的。宋词忍不住心想,这个成熟男人应该会是一个好丈夫吧。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两点钟,徐总接到一个电话,匆忙驾车离开,欧世慕送两人回公司,一路上说说笑笑的。

接下来,户外类广告进入制作流程,印刷品进厂印刷,不过海报的印刷出了问题。

杰达是第一次合作的印务公司,居然没有向M2传媒提供海报样品签字确认就直接哗啦啦地印了。夏初恋还觉得奇怪,怎么两三天过去了杰达一点消息都没有。打电话过去才知道,杰达居然已经印出两万份海报了。

夏初恋匆匆赶到杰达印务,拿起海报一看,惊叫一声,差点晕倒。

“叶经理,设计稿上的红色不是这样的,你们印的颜色不正。”她崩溃地叫起来,如果拿着这份海报到润阳置业,她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就是按照设计稿上的颜色来印的,没错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印刷都会有色差的,很正常的。”叶经理解释道。

“这印出来的颜色跟电脑上的差多了,不信你去对比一下。还有,你没有拿样品给我们的设计主管签字确认,你们不能印的。”夏初恋义正词严地教训叶经理,“在海报样品上签字确认,就是要确认最基本的排版和颜色,如果颜色不对,你们就要立即调色。你看,没有签字确认,颜色都印坏了。”

“那现在都印出两万份了,也改不了,剩下的我让人调颜色。”

“叶经理,合同上有条款规定,必须有我公司的设计主管签字确认才能印刷,如果没有,我公司对印刷品不满意,杰达必须重印,而且承担一切损失。”

“夏经理,你不能这样啊,我也是为了尽快印出海报,才忘记了签字确认……这红色也很喜庆啊,完全可以用的。”叶经理愁苦地周旋。

“叶经理,杰达是一家信誉良好的印务公司,我才会跟你们合作,想不到你们这么草率、这么不负责任。我很遗憾,如果杰达不愿意重印两万份海报,我保留起诉权。”话落,一锤定音。

叶经理哭笑不得,又是赔笑又是安抚,夏初恋仍然坚持重印,直到下班时间,叶经理才答应重新印刷。

回到公司,夏初恋跟她们说起这事,得意扬扬地复述她教训叶经理的过程。

蜘蛛精和白骨精称赞狐狸精的谈判能力和技巧,宋词问:“这家印务公司不合格,怎么会交给杰达印呢?”

季晓岚挑眉,“便宜呗,不过我觉得不要再跟杰达合作了,重印是小事,耽误事儿才是大事,万一是时间紧迫的重要项目,那不是死惨了?”

夏初恋点点头,“华宇倒是不错,可惜是仇人。不过如果华经理打来电话,可以谈一谈。”

她们深刻地体会到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而M2传媒任人欺负的历史一去不返。

心底的迷茫空虚将我淹没

宋词一直在等电话,可是已经过去一周,唐适没有半点讯息。她的心渐渐凉了,汪凌茜说的那句话不断地盘旋在她的脑海,逼得她快要崩溃。

唐适的女友保鲜期只有一周。

这句残忍的话,变成紧箍咒,纠缠着她,逼得她头痛欲裂。她很想问他,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她不够洒脱大胆,只能胡思乱想。可是,这样飘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状态让她抓狂。

也许,在他的眼中,她的保鲜期只有那个周末,那个晚上。

又过了两天,她终于接到他的电话,他让她到嘉年华酒店走一趟。

宋词忐忑不安地赶去,却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唐适出来了,他带她来到一间豪华套房。进了门,然后他扯开领带,松开衬衣,播放音乐。妖娆的声线,华丽的旋律,营造出一种低迷性感的氛围。

宋词发现他满脸倦容无比憔悴,不由问道:“很累吗?”

唐适点头,揽过她,“出差三天,刚下飞机就开了一个长会,还没吃午饭呢。”

心中一顿,心疼慢慢泛开,宋词不由得失笑。她说:“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门铃突然响起,他的午餐到了。

看着他优雅的吃相,她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我想搞一个冬季时装发布会,你有这方面的策划经验吗?”唐适突然问道,未曾抬头。

“有。”大脑停工五秒之后,宋词才回答。因为她根本没做过时装方面的活动策划,一般的活动策划倒是有经验,“为什么想办时装发布会?”

“香港有一家服装商要在苏城开设旗舰店。那老总是我朋友,我建议他在我们酒店办一场时装发布会,他同意了。”

“唐适,你总是帮我,帮M2介绍生意,我不知道怎么谢你。”

“我是商人,看重的是利益和效益,如果M2没有专业水准,我不会找你们。”他的严肃中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调子。

“我明白。”宋词一笑,话虽如此,他也是有心帮她。

“是在维多利亚酒店举办吗?”

唐适点头,站起身伸展着四肢,“熬了两个通宵,飞来飞去,全身臭烘烘的,我先去洗澡,你看看电视。”

他的所思所想,她了解。今天他叫她过来,是谈事情,也是相会。他一下飞机就急着跟她见面,可见他是想她的。

心口怦然而动,她的脸颊如火烤般的烫。可是,她总觉得他们不像一般的情侣,横亘在感情之外的微妙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让人觉得生硬疏离。

为什么会这样呢?

可能重点在于:他们的关系根本不是情侣,却发生了男女之间最亲密最私密的事。

他从未说过一些确定两人关系的话,也从未表态过,他会说吗?他愿意说吗?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陷入了一种迷茫。

不到十五分钟,唐适围着浴袍出来,在她身旁坐下,拿着遥控器换台。

宋词觉得口干舌燥。唐诗就像一个幽幽燃烧的人形黑炭,火势蔓延到自己身上,全身发热……她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

“这个时装发布会,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搁下遥控器,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唇,轻笑,“先办正事。”

刹那间,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软化在他的怀里,绵软如水。

衣服掉落,浴袍散开,两人倒在沙发上。四肢交叠、长发铺散、灵肉交融,白皙与黝黑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一种是冰雪遇暖的融化,一种是刚猛力量的爆发。他揽着她坐起来,摆动她的腰肢,鼓励她引导她,让这场自然主义的男女交战更为狂热……他忽然紧抱着她站起来,将她放倒在床,让欲念的巅峰来得更猛烈……

激|情退去的时候,宋词累得昏昏欲睡,可是她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并且她离开公司已经超过两个小时,必须尽快回去。

鼾声响起,他睡得很香,她轻轻地爬起来,却被他揽回怀里。

想起他急切地需要她,想起自己欲|火焚烧时的迷乱,想起刚才的热烈与亲密,宋词舍不得就此离去,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放纵一个下午吧。

她闭眼,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暮色降临,唐适坐在办公桌前工作,神色严谨。

原本只想休息半个小时,却足足睡了两个小时,反而是他先醒的。见他工作这么辛苦,宋词的怜惜和心疼又开始泛滥了。

见她穿好衣服,他的唇角拉出一抹亲昵的、温暖人心的淡淡的笑。他示意她坐下,“时装发布会,你有什么深入的想法?”

“单一品牌的时装发布会,是一种操作模式;如果是三五个品牌的冬季时装盛典,又是另一种操作模式;关键是你想举办多大规模的发布会,想造成多大的影响。”宋词理顺长发,笑意淡淡。

“时装发布会变成时装盛典,想法不错。”唐适赞许道,靠在椅背上,“我想十月底或者十一月初举行,来得及吗?”

“上次集体婚礼也是时间紧迫,没有来不及呀。不过这次要跟国际一二线服装品牌商谈,这个不太好把握。”

“那就要看你们夏经理的谈判能力了。”

“夏经理的能力有目共睹,她会尽力,不过我觉得最好有赞助商帮忙出资。”宋词抿唇笑着。维多利亚大酒店提供场地,香港那家服装商家肯定会出资,而其他商家就很难说了,谈判的难度就在这裏,如果有赞助商,就能保证酒店不会亏本,也保证M2有钱赚。

“从博海下手。”唐适神秘一笑。

“对,找高总赞助,做几个大型看板,也可以把‘枫丹·伯爵’和时装盛典绑在一起推广,互惠互利。”她突然开窍,喜上眉梢。

“什么时候可以看到策划案?”他的眼睛闪着光。

“最近比较忙,不过我公私不分,你的事情,我会摆在第一位。”宋词的笑是从未有过的顽皮。

天色渐暗,他要送她回去,她婉拒,让他早点处理工作,早点休息,但是他坚持送她到酒店大堂。

高级顾问来到酒店大堂,自然吸引众多热切的目光。唐适的身份神秘而尊贵,关于他的传言越滚越多,他的神秘度也越来越高。而他向来冷酷倨傲,难得在公众场所露笑,此时面容带笑,整个大堂好像因为他的笑变得灿烂辉煌了。他那淡淡的笑让所有员工脸红心跳,那星辰般的俊眸带着超强的电力,足以电死所有的客户。

他对宋词说:“今晚你先跟夏经理说说,让她明天来一趟,我跟她谈谈。”

她点头应下,正要开口,却见他转脸看向一位身材高挑的时尚美女,下一秒,他匆匆追上去,截住那时尚美女,跟她搭讪,聊得兴高采烈。

他耀眼的光华自动散开,他优雅的气场弥散开来,而那美女也被他逗得娇笑连连。

明明正跟她说话,明明说送她的,可见到美女就撇下她……

此时宋词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即使是撇下她,也可以说句客套话,这算什么?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于是,她默然离去。

“叶经理,合同上有条款规定,必须有我公司的设计主管签字确认才能印刷,如果没有,我公司对印刷品不满意,杰达必须重印,而且承担一切损失。”

“夏经理,你不能这样啊,我也是为了尽快印出海报,才忘记了签字确认……着红色也很喜庆啊,完全可以用的。”叶经理愁苦的周旋。

“叶经理,杰达是一家信誉良好的印务公司,我才会跟你们合作,想不到你们这么草率,这么不负责任。我很遗憾,如果杰达不愿意重印两万份海报,我保留起诉权。”话落,一锤定音。

叶经理哭笑不得,又是赔笑又是安抚,夏初恋仍然坚持重印,直到下班时间,叶经理才答应重新印刷。

回到公司,夏初恋跟她们说起这事,得意洋洋地复述着她教训叶经理的过程。

蜘蛛精和白骨精赞狐狸精的谈判能力和技巧,宋词问:“这家印务公司不合格,怎么会交给杰达印呢?”

季晓岚挑眉,“便宜呗,不过我觉得不要再跟杰达合作了,重印是小事,耽误事儿才是大事,万一是时间紧迫的重要项目,那不是死惨了?”

夏初恋点点头,“华宇倒是不错,可惜是仇人。不过如果华经理打来电话,可以谈一谈。”

她们深刻地体会到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而M2传媒任人欺负的历史一去不返。

心底的迷茫空虚将我淹没

宋词一直在等电话,可是已经过去一周,唐适没有半点讯息。她的心渐渐凉了,汪凌茜说的那句话不断地盘旋在她的脑海,逼得她快要崩溃。

唐适的女友保鲜期只有一周。

这句残忍的话,变成紧箍咒,纠缠着她,逼得她头痛欲裂。她很想问他,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她不够洒脱大胆,只能胡思乱想。可是,这样漂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状态让她抓狂。

也许,在他的严重,她的保鲜期只有那个周末,那个晚上。

又过了两天,她终于接到他的电话,他让她到嘉年华酒店走一趟。

宋词忐忑不安地赶去,却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唐适出来了,他带她来到一间豪华套房。进了门,然后他扯开领带,松开衬衣,播放音乐。妖娆的声线,华丽的旋律,营造出一种低迷性感的氛围。

宋词发现他满脸倦容无比憔悴,不由问道:“很累吗?”

唐适点头,揽过她,“出差三天,刚下飞机开了一个长会,还没吃午饭呢。”

心中一顿,心疼慢慢泛开,宋词不由得失笑。她说:“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门铃突然响起,他的午餐到了。

看着他优雅的吃相,她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我想搞一个冬季时装发布会,你有这方面的策划经验吗?”唐适突然问道,未曾抬头。

“有。”大脑停工五秒之后,宋词才回答。因为她根本没做过时装方面的活动策划,一般的活动策划倒是有经验,“为什么想办事装发布会?”

“香港有一家服装商要在苏城开设旗舰店。那老总是我朋友,我建议他在五秒酒店办一场时装发布会,他同意了。”

“唐适,你总是帮我,帮M2介绍生意,我不知道怎么谢你。”

“我是商人,看重的是利益和效益,如果M2没有专业水准,我不会找你们。”他的严肃中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调子。

“我明白。”宋词一笑,话虽如此,他也是有心帮她。

“是在维多利亚酒店举办吗?”

唐适点头,站起身伸展着四肢,“熬了两个通宵,飞来飞去,全身臭烘烘的,我先去洗澡,你看看电视。”

他的所思所想,她了解。今天他叫她过来,是谈事情,也是相会。他一下飞机就急着跟她见面,可见他是想她的。

心口砰然而动,她的脸颊如火烤般的烫。可是,她总觉得他们不像一般的情侣,横亘在感情之外的微妙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让人觉得生硬疏离。

为什么会这样呢?

可能重点在于:他们的关系根本不是情侣,却发生了男女之间最亲密最私密的事。

他从未说过一些确定两人关系的话,也从未表态过,他会说吗?他愿意说吗?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陷入了一种迷茫。

不到十五分钟,唐适围着浴袍出来,在她的身旁坐下,拿着遥控器换台。

宋词觉得口干舌燥。唐适就像一个幽幽燃烧的人形黑炭,火势蔓延到自己身上,全身发热……她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

“这个时装发布会,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搁下遥控器,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唇,轻笑,“先办正事。”

刹那间,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软话在他的怀里,绵软如水。

衣服掉落,浴袍散开,两人倒在沙发上。四只交叠、长发铺散、灵肉交融,白皙与黝黑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一种是冰雪遇暖的融化,一种是刚猛力量的爆发。他揽着她做起来,摆动她的腰肢,鼓励她引导她,让这场自然主义的男女交战更为狂热……他忽然紧抱着她站起来,将她放倒在床,让欲念的巅峰来得更猛烈……

激|情退去的时候,宋词累得昏昏欲睡,可是她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并且她离开公司已经超过两个小时,必须尽快回去。

鼾声响起,他睡得很香,她轻轻地爬起来,却被他揽回怀里。

想起他急切地需要她,想起自己欲|火焚烧时的迷乱,想起刚才的热烈与亲密,宋词舍不得就此离去,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放纵一个下午吧。

她闭眼,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暮色降临,唐适组在办公桌前工作,神色严谨。

原本只想休息半个小时,却足足睡了两个小时,反而是他先醒的。见他工作这么辛苦,宋词的怜惜和心疼又开始泛滥 了。

见她穿好衣服,他的唇角拉出一抹亲昵的、温暖人心的淡淡的笑。他示意她坐下,“时装发布会,你有什么深入的想法?”

“单一品牌的时装发布会,是一种操作模式;如果是三五个品牌的冬季时装盛典,又是另一种操作模式;关键是你想举办多大规模的发布会,想造成多大的影响。”宋词理顺长发,笑意淡淡。

“时装发布会变成时装盛典,想法不错。”唐适赞许道,靠在椅背上,“我想十月底或者十一月初举行,来得及吗?”

“上次集体婚礼也是时间紧迫,没有来不及呀。不过这次要跟国际一二线服装品牌商谈,这个不太好把我。”

“那就要卡你们夏经理的谈判能力了。”

“夏经理的能力有目共睹,她会尽力,不过我觉得最好有赞助商帮忙出资。”宋词抿唇笑着。维多利亚大酒店提供场地,香港那家服装商肯定会出资,而其他商家就很难说了,谈判的难度就在这裏,如果有赞助商,就能保证酒店不会亏本,也保证M2有钱赚。

“从博海下手。”唐适神秘一笑。

“对,找高总赞助。做几个大型看板,也可以把‘枫丹·伯爵’和时装盛典绑在一起推广,互惠互利。”她突然开窍,喜上眉梢。

“什么时候可以看到策划案?”他的眼睛闪着光。

“最近比较忙,不过我公私不分,你的事情,我会摆在第一位。”宋词的笑是从未有过的顽皮。

天色渐暗,他要送她回去,她婉拒,让他早点处理工作,早点休息,但是他坚持送她到酒店大堂。

高级顾问来到酒店大堂,自然吸引众多热切的目光。唐适的身份神秘而尊贵,关于他的传言越滚越多,他的神秘度也越来越高。而他向来冷酷倨傲,难得在公众场合露笑,此时面容带笑,整个大堂好像因为他的笑容变得灿烂辉煌了。他那淡淡的笑让所有员工脸红心跳,那星辰般的俊眸带着超强的电力,足以电死所有的客户。

他对宋词说:“今晚你先跟夏经理说说,让她明天来一趟,我跟她谈谈。”

她点头赢下,正要开口,却见他转脸看向一位身材高挑的时尚美女,下一秒,他匆匆追上去,截住那时尚美女,跟她搭讪,聊得兴高采烈。

他耀眼的光华自动散开,他优雅的气场弥散开来,而那美女也被他逗得娇笑连连。

明明正跟她说话,明明说送她的,可见到美女就撇下她……

此时宋词的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个中滋味混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即使是撇下她,也可以说句客套话,这算什么?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于是,她默然离去。

玫瑰门,虚荣心作祟还是自我炒作

第二天一早,夏初恋赶去嘉年华酒店,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回到公司。

她兴奋地说:“高总已经答应赞助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赶快做好相关的文件和初步的设计稿,我好去找品牌服饰商谈。”

季晓岚质疑道:“为什么唐适这么帮我们?什么活动都让我们策划。”

夏初恋的目光化为刀剑,剑气横扫,“看来你跟爱情绝缘太久了,这么明显的企图你都看不出来,亲爱的白骨精,你赶紧回山再修炼一千年。”

季晓岚皱眉道:“爱情?企图?”眼珠子一转,她恍然大悟地拍着脑门,“哦哦哦,我知道 了,原来唐诗喜欢我们家蜘蛛精啊。”

夏初恋眯起美眸威胁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宋词,上次去上海,是不是已经被他实行‘家法’了?”

“这门这是逼供!我宁愿死也不会招供的。”宋词笑嘻嘻地死撑着。

“这还用问吗?瞧她这副水灵灵的样儿,早就被唐帅哥吃进肚裏了。”季晓岚贼笑,“而且,昨天失踪了一个下午,肯定是跟他鬼混。”

“宋词,你要记住,不要太投入,免得以后伤心。”夏初恋极为严肃。

“宋经理,电话。”办公室外传来苏含的喊声。

宋词趁机逃跑。

电话是花店老板打来的,他让她下楼收花,因为有一个神秘人送了她很多玫瑰。

送玫瑰不稀罕,下楼收玫瑰,确实不可思议。她莫名其妙地下楼,夏初恋和季晓岚也跟着下楼,整个公司的人都好奇地下楼看个究竟。

奇观,苏城奇观啊!

一辆大卡车停到路边,道路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香槟色玫瑰——玫瑰花海,灿烂盛放,波涛荡漾,浓香阵阵,蔚为壮观,令人咋舌。

宋词惊呆了!夏初恋和季晓岚也惊呆了!

公司的员工更是目瞪口呆,而这一奇观招引来的微观群众越来越多,指指点点,叽叽喳喳。

“你是宋小姐吧,我是花店老板,这是6999朵玫瑰,今天刚到的,麻烦你 签收。”中年老板的口气不像是骗子,表情更是童叟无欺。

“你知道是谁送的吗?”宋词终于找回一点理智。

“订花的老板没有透露任何信息,我也不知道。”花店老板诚恳地回答,不像是故意隐瞒。

“不会是唐帅哥吧,他是钻石王老五,应该挺有钱的。”季晓岚羡慕得大流口水。

“我也觉得是他,宋词,打电话问问。”夏初恋想不到唐诗会做出此等浪漫之举,上午谈时装盛典的时候,他藏得太深,掩饰的太好,没有透露半点讯息。

“宋小姐,你先签收了吧。”花店老板催促道。

宋词结果水笔签字,思忖着唐适也太高调了,何必浪费银子制造浪漫呢?他到底是在想什么?他想以此表示对她的爱?

她受宠若惊,不,是被他的浪漫蜂蜜灌的甜蜜蜜的,被他的大手笔震的精神恍惚。

花店老板吩咐两个男性员工将玫瑰搬到楼上。可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可怕的人,他们横冲直撞地冲到她们面前,摄影机狂闪,紧接着还有几个话筒举到宋词的面前,几张嘴不约而同地大声说话,仿佛不断涌上沙滩的海浪。宋词大闹罢工,意识挺直,彻底呆化。

夏初恋,季晓岚和公司员工也愣在当地。

“我是市台记着,请问宋小姐,这些香槟色玫瑰花事哪一位富二代送的?”

“我是晚报记着,请问宋小姐跟这位富二代是如何认识的?作为贫二代的代言人,你觉得贫二代跟富二代的距离有多少?”

“我是商报记着,请宋小姐回答一下,送玫瑰花的富二代是什么集团的太子也,现在他就在苏城吗?”

“我是《优雅·志》记着,据说这位富二代已经订婚,他会为你取消婚约吗?”

“我是《城市生活周刊》记着,请问宋小姐,听说你分手三个月,这么快就另结新欢,有什么心得体会跟我们广大的读者分享一下吗?”

……

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问题就像石块砸在胸口,七嘴八舌的文化混合成一曲激越的交响曲,震得宋词头昏脑胀,濒临崩溃的边缘。频频闪烁的摄影灯,更是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些记着?是谁通知这些记着的?是唐适一手策划的吗?是恶作剧,还是诚心诚意?如果是诚心诚意,又怎么会有记着?

如果是唐适送花,绝不会有记者在这裏守株待兔。媒体记者突然出现,肯定是有人暗中操作,可目的又是什么呢?

宋词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公司员工推开七嘴八舌的媒体记者,夏初恋和季晓岚护着宋词上楼,直到各路记者消失。

已经得到证实,唐适没有送花。这个晚上,三位妖精紧急商谈,猜测来猜测去,怎么也猜测不到真相。

收到6999朵玫瑰,本是件浪漫的事情,最后变成一出闹剧。宋词强颜欢笑,担心这件事不会就此把罢休,说不定明天就会人尽皆知。

果不其然,第二天,午间新闻播出报道《富二代追大龄剩女,6999朵玫瑰表爱意》,吐芳绽放的玫瑰,身临其境的解说,真实动人的画面,火暴激烈的场面,惊慌失措的宋词……

紧接着,几个视频网站都出现这个火暴的视频。视频配上劲爆的解说——惊艳网络,娱乐大众,点击量蹭蹭蹭地狂飙。同时,网络上关于“玫瑰门”的新闻一传十、十传百,传播迅速,漫天撒网,铺天盖地。

苏城城市网、新闻网、旅游网、时尚网、房产网等各大网站都以头条新闻报道“玫瑰门”事件的始末,以各种角度书写记者的现场采访和心得醍醐,点击暴涨,跟帖者不计其数。各类报纸杂志也以各种版面位置进行报道,图文并茂,真实性100%。

第三天,有关“玫瑰门”的报道继续深入,网站和报纸上出现的各种各样的标题:

揭秘:《“玫瑰门”事件的幕后真相》;

独家报道:《“玫瑰门”事件女主角绝密资料》;

《寂寞时代的疯狂炒作:大龄气质美女出名了》;

《虚荣心作祟,虚构一出“富二代追爱送玫瑰”的丑剧》;

《贫二代一夜走红,为出名不择手段》;

……

尖锐惊悚,触目惊心。

更加刺痛人心的是文中的剖析,有的说,“玫瑰门”事件中并没有某个神秘的富二代,而只是女主角,宋词,女,28岁,户籍非江浙沪,苏城传媒的策划经理,姿色尚可,五月被某酒店公关经理的前男友抛弃……

还有的说:这是一个寂寞的时代,也是一个自我炒作的年代。有点姿色有点气质的大龄剩女,不知是虚荣心作祟,还是太过寂寞,长袖善舞,自导自演一出让人贻笑大方的丑剧。以神秘的富二代身份到花店订花,送给自己,利用传媒公司的资源,邀请各路媒体到现场拍照采访……每个人都想成为明星,每个人都想一夜走红,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在网络上出名了,在苏城家喻户晓。一场自我炒作的丑剧抑或是富二代追女的绯闻,到底真相如何,想必大家心裏有数,而最终的受益者是宋词本人,因为——她出名了!

更有尖刻的评论:张爱玲说得好:出名要趁早啊!这个娱乐快|感至上的时代,阿猫阿狗都想出名,对于已经二十八岁的宋词,出名显然是晚了,所以,她不择手段地炮制这出“玫瑰门”丑剧,就是为了让网民和大众记住自己这个气质美女……但是,这种为出名不择手段的疯狂行为,虽然娱乐了众多网民,却让人反感和作呕。

这些剜心刻骨的言论,盛行于网络和报刊,尤其是苏城各网站,有网民扬言要进行地毯式人肉搜索,掘地三尺也要把女主角宋词挖出来。

季晓岚义愤填膺得想要打人,夏初恋愤愤不平地骂人,公司员工自然也是气得不行。而宋词把自己锁在办公室,不吃不喝,直到下班时间,她才开门出来打印文件。

原来,这两天,她窝在办公室些“2008苏城首届‘枫丹·伯爵’时装盛典”策划案,以工作来麻痹神经,转移忧虑伤感的情绪。

季晓岚劝道:“宋词,别放心上,如果让我遇上那些无聊的人,我一定为你出气。”

夏初恋轻怕宋词的肩膀,“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她跟各路媒体都有联系,可是打了几个电话,没有任何收获。那些熟悉或不太熟悉的朋友,不是说不清楚这件事,就是说是别人负责的,要不就说这件事是上头亲自指派的。

虽然没有打探到森么实质性的消息,却也明白了一点:众家媒体对“玫瑰门”时间的围攻式报道和对宋词的诋毁绝非巧合,而是蓄谋攻击。

公司员工也纷纷支援。

朋友和客户也纷纷致电,询问“玫瑰门”事件的女主角宋词是否就是他们所认识的M2传媒策划经理宋词。

在公司,在人前,宋词的脸上仍有笑意,貌似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