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想咬你

正文卷

第三十二章 想咬你

浴室里氤氲缭绕, 水汽糊满了整面镜子。

季临舟在浴缸的水里倒了小半瓶的花露水,这才小心翼翼将白柊抱进去,他睡得很熟, 完全没有醒来,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喜欢的味道, 薄唇轻抿了抿,嘴角似有餍足的笑。

季临舟扶着他靠在浴缸边沿, 一个不慎就见人往下沉,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拦着,白柊就差点溺水了。

这样不行。

季临舟迟疑半秒, 干脆起身跨入浴缸中,他沉坐进水里, 将白柊小心抱在胸`前让他靠着自己。

银蓝长发在温水中漂浮散开, 粘在上面的血渍泥污很快晕在水中,季临舟一手托着白柊,一手往他脑袋上涂洗发水。

手指插/进发根轻轻抓着, 头发好软啊, 季临舟从来不知道人的头发还能软成这样。

就好像是在顺动物的毛发,光摸着就舒服得不行。

白柊伏在季临舟怀里轻哼了声。

季临舟俯身将人抱紧,心脏跟着一起疼着:“陆医生,怎么样?”

陆为宁拦着他:“季总身上的纱布需要重新包扎。”

陆为宁沉着脸,半晌没说话。

他拧眉:“你的伤口碰水了?”

季临舟抿唇,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之前季临舟把白柊从顶楼抱下来时,他匆匆见过一眼,没看见脸,只知道那个伏在季临舟怀里的年轻人很瘦弱,特别新奇的是留着一头长发。

陆为宁着实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伸出手时,迟疑了下:“可以吗?”

季临舟连看都没看:“没事,我稍后去换。”他轻轻用指腹拨开他后颈的长发,“胎记这里被人撞到了。”

白柊疼得连牙齿都在打颤,他拼命吸着季先生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寻求安慰。

怀里的人因为太虚弱,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哼:“嗯……”

季临舟半坐在床上,将白柊轻扶起,让他窝在自己臂弯。

他不提,季临舟差点忘了他身上的纱布都湿了的事了。

“我需要拍个片。”陆为宁终于开了口,“我必须确定他这种情况不是因为伤到了神经所致,只是皮外伤的话会比较容易治疗。”

陆为宁很熟练,不过几分钟就给季临舟换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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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为宁的诊所回金悦白露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片子显示没有任何神经断裂,是表皮淤血肿起引起的疼痛,陆为宁顺便开了些药回来,基于白柊的情况,外敷的药基本没办法涂,便都开的内服药。

季临舟应声,打算把人抱起来就走。

陆为宁弯腰时,瞥见季临舟微敞睡袍下,缠在胸口的纱布是湿的。

季临舟垂目见他的脸有点红, 是季临舟最熟悉的那种神态,他微抿着唇笑:“舒服了?”

当初也是因为程砚存在他面前八卦,说堂堂季氏集团的总裁为了一个小朋友都舔着脸跑去参加小综艺了,还当着他的面播放那个综艺的视频。

季临舟已经把人放到了床上:“陆医生。”

陆为宁在外面等了约莫一个半小时才见季临舟把人从浴室里抱出来。

手臂微微用力,他将人往上捞了些,脸颊贴着白柊的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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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存和江川都已经离开了,陆为宁作为医生自然是留下来了。

陆为宁有自己的私人诊所,各种仪器很齐全,但需要把白柊带过去。

这么敏[gǎn]是陆为宁没想到的,他的指尖微缩了下,很快第二次试探地按上去。

他当时还想,怎么会有人长着银蓝色的头发?

也不知道他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就迷迷糊糊“嗯”了声。

他说的时候脸色沉得厉害,“他这里因为连着神经很敏[gǎn],平时都不让人碰的。”

陆为宁应声上前。

季临舟顿觉小腹一紧。

季临舟鬼使神差将手臂环过白柊脖子,指腹极轻地在后颈胎记处碰了下。

陆为宁对综艺节目不感兴趣,但他当时看了几眼就记住了这个年轻人,他和别人太不一样了,他一眼就能看出那头银蓝长发是天生的,染过的头发无论是光泽度还是局部色彩都很明显。

当时一瞥,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头发是什么颜色。

季临舟的掌心不停在白柊肩颈来回轻抚,试图安慰他。他以前一直以为小黑户的胎记处被碰到就会让他特别愉悦,但刚才陆为宁碰他时,季临舟没感觉到他快乐,他好像只有疼。

网上白柊一群迷妹、妈妈粉剪了不少他的短视频。

此刻在看,陆为宁瞬间就想起这人是谁了。

他往手指上缠了一缕长发置于鼻息间嗅了嗅,洗发水的味道混着草莓芬芳, 诱得季临舟的喉结瞬息滑动了下。

陆为宁刚碰到那肿起的胎记,季临舟就听怀里的人痛苦哼了声,整个身体不自觉地发抖,又拼命往他怀里钻。

是因为那里受了伤的缘故吗?

这么一想,季临舟突然觉得看陆为宁也越来越像个医生了,毕竟在他手里,白柊只是个病患罢了。

他在《Honey,组CP吗》那档综艺上见过的,是白柊。

这么长的头发因为血污有些地方被粘得硬/邦/邦的, 不洗肯定不舒服,季临舟细心给清洗了两遍, 感觉白柊的头发更顺滑了, 连穿过季临舟指间都柔顺得不行。

对小黑户来说,他真的是特殊的。

陆为宁顺便给做了皮试,幸运的是白柊对一般药物都不过敏。

梁阿姨已经给主卧的床被换了新的。

季临舟关上门又里里外外给喷了花露水才把白柊抱上床。

洗了澡,又吃了药,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比刚在林子里看到他的时候好上太多了。

季临舟掀起薄被躺下,白柊没有像往常那样粘过来,只是侧过脸,似是在努力吸季临舟身上的味道。

虚弱得连翻身都做不到吗?

季临舟毫不犹豫伸手把人捞入怀中,白柊很快把脸埋到了他胸口。

伤口不深被蹭了下,季临舟吃痛拧眉,他仍然没松手。怀里的人像是找到了安心的姿势,脑袋歪在他的臂弯,呼吸渐轻……

-

次日季临舟走时,白柊还没醒,他不放心,嘱咐陆为宁时刻看着,有任何情况都要给他打电话。

上午开完会,白柊还没醒,季临舟却开始发烧了。

他知道他昨晚不该碰水的,但他又不想别人进去帮白柊清洗。

沈芮宁给他送了退烧药,到下午烧也没完全退,最后被程砚存逼得早退了。

回金悦白露的时候,白柊依旧还在睡,不过季临舟没进门就听到了钟徊的声音。

“小舟哥,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钟徊看见来人,冲过来就问。

“我请了家庭医生。”季临舟淡淡答。

钟徊的眉头皱起:“你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

季临舟说:“没睡好。”

钟徊收敛了些情绪,跟着上楼说:“沈律师说需要等小白醒了录个口供,这样证据链就完整了。”

季临舟点头。

钟徊说着说着又生气了:“听说那俩混蛋关在里面还满口喷粪,非要说刀是小白的!我那是没在现场,不然真想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不过警察去现场找了,没看到刀。”

季临舟的眼底隐着诧异。

钟徊又说:“林子边上就是公园的人工湖,警察说也有可能是丢湖里了,他们得找时间打捞。”

昨晚其实混乱得很,白柊伤了他之后的确有可能失手把刀甩进湖里。

他当时有听到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吗?

季临舟沉下心想了想,实在记不清了,毕竟他当时所有的心思都挂在白柊身上。

钟徊见季临舟握住门把时步子略微顿了下。

“小舟哥?”钟徊伸手扶了他一把,“你怎么了?”

正说着,门从里面开了。

陆为宁看了眼季临舟便伸手往他额头上贴。

季临舟下意识往后仰,但没陆为宁手快。

陆为宁道:“估计是伤口有些发炎,先换药吧。”

钟徊大吃一惊:“伤口怎么会发炎?”

陆为宁道:“他昨天伤口碰水了。”

钟徊大为震惊:“新伤口不能碰水的常识小舟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为宁解释:“他非要亲自给白先生洗澡。”

钟徊:“……”靠,他为什么要问!

“就算这样小白也不会喜欢你的!”嫉妒的面目全非的某人吼道,“等小白醒来我就给他介绍男朋友!”

季临舟无力争辩,径直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安静的有些过分,因为担心他脖子后面的伤,季临舟让梁阿姨找了只比之前更软的枕头。

白柊陷在软枕中,感觉连脸都小了一圈。

季临舟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温度过高的缘故,总觉得白柊的体温有些偏低了。唇色也有些白,陆为宁说他现在身体很虚弱,但他没检查出是因为什么,大概率还是和胎记受伤有关。

卧室内喷了太多的花露水,以至于白柊身上的草莓味变得不那么明显,但季临舟还是可以从空气里清晰分辨出来。

他俯身轻吸了口气,味道熟悉得令他异常心安。

钟徊终于看不下去,委屈又哽咽着出去了。

陆为宁把药箱搬过来,给季临舟清理了伤口,重新包扎好:“烧还没退,打点滴吧,季总。”

季临舟问:“有更快速退烧的方法吗?”

“那就打针。”

“……打屁股上那种?”

“对。”

“……那还是点滴吧。”

打上点滴后,季临舟在榻上眯了会儿,等他醒来,发现点滴已经打完,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白柊。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烧总算退了,白天的无力感也已经消退,季临舟活动了下肩颈,顿感浑身都轻松不少。

外面天色已经变得暗沉,白柊怎么还不醒来?

季临舟忙起身过去。

床上的人轻合着双目,面色较之前红润了不少,季临舟轻握住他的手,果然连体温也回升了些,高高悬起的心顿时放了下去。

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好转,那就好那就好。

指腹轻轻摩挲着白柊的手背,季临舟一时间竟然有点不舍得松开,他好像都没有认认真真牵过小黑户的手。

不过……是他的错觉吗?

好像掌心下的那只手的温度在不断攀升,连脸颊也变得越来越红润,甚至是轻浮在空气中的草莓味也逐渐浓郁起来。

下一秒,床上的人喉间发出了一声极其诱人的轻哼。

季临舟的心尖莫名一颤。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陆医生,季先生的身体没事吧?”是梁阿姨,“今天给他准备的都是清淡的,我担心他没胃口。”

陆为宁道:“不会的,阿姨做的菜很美味。”

两人已经到了门口。

门锁转动的瞬间,季临舟疾步过去利落把门反锁。

“门怎么锁了?”陆为宁疑惑问。

梁阿姨“啊”了声:“不会出事吧?我去拿备用钥匙。”

季临舟只好隔着门叫住她:“你们稍后再进来。”

陆为宁敲了敲门:“季总,没事吧?”

“没事。”

房间内的草莓浓度开始呈现爆发式的增长,季临舟的手刚总门锁上收回就听身后的人叫他:“宝贝。”

他的指腹登时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疾步走回床边。

小黑户又是这幅样子,眼尾泛着红,小脸也红得不像话,那双盯住季临舟看的琥珀色眸子亮得像星星。

香浓草莓味宛若生成了缎带,在无形中轻易缠上季临舟的身体,拽得他不断向着深渊沉沦。

“醒了?”季临舟俯身。

“嗯……”

这一声应得软糯暧昧,季临舟听得浑身发紧。

他的喉结微收:“脖子疼?”

白柊红着眼睛点头。

季临舟半坐上床,伸手将人扶起来时,发现他整个人绵软无力,他不由得皱眉:“除了脖子后面,还有哪不舒服?”

白柊摇头,他的呼吸略急:“宝贝,咬我一口。”

季临舟小心拂开他后颈的长发,一天一夜过去,胎记肿起的地方已经完全消退,伤处也不是黑紫色了,看来陆为宁的药很管用。不过颜色虽然淡了许多,但还留着很明显的青紫。

季临舟看得心脏揪起,他连碰都不敢碰,下意识将人圈在怀里:“不咬脖子了……可以有其他办法缓解疼痛吗?”

不咬了吗?

白柊的眸子微微撑大,因为他昨晚伤了季先生吗?

可他都喊他“宝贝”了,真的不咬了吗?

小黑户满是期待的眼神忽地黯淡下去,他垂下脑袋,话里似有委屈:“还、还可以打抑……镇定剂。”

季临舟的脸色骤变:“都说了不能打那个!除了这些,没有别的办法吗?”

别的……办法?

有的。

季先生可以标/记他,那只会比临时标/记效果更好。

季先生知道的,但他没提过这个办法,因为一个Alpha一生只能标记一个Omega。

白柊明白的,季先生只是他的临时Alpha,临时标/记已经是奢求的,他不能要求更多。

“宝贝……”白柊抓着季临舟的手臂用了力,腺体越来越烫,他好难受,“咬我好不好?就这一次,我以后……以后不麻烦你了,求求你……”

腺体受创使得这次的发/情越发来势汹汹,白柊觉得连理智也在逐渐被剥夺,季先生再不给他临时标/记,他怕自己会做出更不得体的事来。

季临舟被他的一句“以后不麻烦你”狠狠刺激到了,他蓦地又想起昨天在办公室里,白柊对钟徊说他只是他的临时男朋友,他们很快会分开。

时至今日,他心里还是这么想的?

他抓着白柊肩膀的手徐徐收紧,脸色沉得可怕:“就这一次?”

白柊被腺体折磨得意识开始涣散:“就、就这一次……”

“白柊!”季临舟猛地站起来,将人丢在床上,“你把我当成什么?”

白柊吃痛哼了声,他抬手捂着后颈,长发散开趴在枕头上:“我好疼啊,宝贝……”他起初只是难受地哼哼,后来大约是疼得厉害,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开始不停颤唞。

季先生的血很宝贵,却因为他白白流了那么多,他很生气是应该的。

所以就算只有这一次,季先生也要拒绝他了。

可是他好疼啊。

捂着腺体的手指轻轻收了收,他的腺体受伤了,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熬不过去的。

他要死在这里了。

他回不去首都星,见不到故哥了。

他再也没办法变成一个Alpha了。

腺体从最初的剧痛慢慢变得麻木,白柊觉得他的五感都在逐步消失。

忽然,有人的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抱了起来。

接着,后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疼得轻呼出声。很快,痛楚消退,熟悉的感觉从他的腺体传来,舒适感沿着他后颈的每一根神经向全身传达。

是季先生的信息素!

怀里的人起初还会恍惚地哼着,片刻之后,他终于清醒了些,紧拽着季临舟衣服的手指悄然松了。

季临舟知道他清醒过来了,他没松口,发狠似的更加用了力。

白柊隐忍着没发出声音。

他身上异常的温度也逐渐降下来,脸颊的绯色还在,唇色更是变得娇艳欲滴。

季临舟太熟悉他这个样子了,难以忍受又欲罢不能。

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季先生还没松开他。

白柊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了,他舒服得飘飘欲仙,忍不住又低吟出声。

“够、够了,宝贝……”

季临舟无动于衷,小黑户说够就够?

那股霸道的力量依旧自腺体源源不断地传到白柊体内,他浑身都开始发汗,季先生再不停下的话,他真的会……会求他标/记他的!

他快不行了……

“宝贝,够了,你……”

季临舟当做没听到。

白柊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推开季临舟,却一时间忘了他身上有伤,直到季临舟闷哼一声,白柊才吓得缩回手。

季临舟单手在床沿撑了把,一手捂着胸口,突然冷笑起来:“怎么?现在就要跟我分开了?”

“我不是……”白柊试图过去查看季临舟的伤势,但他完全没有力气了,“对不起,我不该推你。”

季临舟仍是一动不动盯着白柊:“你在我这儿划了一刀,我伤还没好,你就别想走。”

白柊满脸的愧疚,季先生要他赎罪也是应该的。

他点点头:“我、我不走。”

季临舟莫名松了口气,仿佛连胸口也不那么疼了。

白柊小声说:“宝贝,你过来些。”

季临舟心里还窝着气:“做什么?”

他忽地红了眼睛:“让我看看你的伤。”

季临舟没动:“有什么好看?”

白柊不说话了,季临舟见他努力撑着要起来,半晌也只是稍微挪动了一点点位置。

季临舟看不下去,只好靠过去。

白柊小心拉着季临舟的衣服,隔着衬衫也能清晰看到里面的纱布,好在没有出血,但白柊仍是为自己刚才的鲁莽愧疚得不行。

“你觉得这样就够了?”季临舟垂目看他。

白柊摇头:“你想怎么出气都可以。”

季临舟挑眉:“想咬你呢?”

白柊诧异抬眸。

季临舟装模作样轻柔这胸口说:“不能光我一个人疼,所以你下次特殊时期我还想狠狠地咬你。”

只是这样?

白柊听话点头:“好。”

虽然季先生太用力的时候的确很疼,但同时他也很享受,这件事退一万步来讲,还是白柊赚了,毕竟没有Alpha的信息素安抚,他不可能独自熬过这几天。

季临舟暗自松了口气,小黑户暂时是走不了了。

白柊的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

“饿了?”

白柊点头,他昨天晚饭都没吃,今天一整天也都没吃东西,肚子都饿扁了。

季临舟让梁阿姨送了吃的进来,陆为宁听说白柊醒了打算来会诊,季临舟却说等吃完饭,又把他二人请了出去。

主卧的门再次反锁上了。

季临舟把人扶起来,让他靠在软枕上,见他连筷子都拿不稳,干脆端起碗喂他吃。

白柊愣了好一会才张口。

季先生生气的时候很吓人,但他温柔起来又完全让人招架不住,白柊吃了两口,心脏就“咚咚咚”跳得厉害。

缺了好几顿饭,白柊是真的饿得不行,三两下就吃完了一碗饭。

“够不够?”

白柊诚实地摇头。

季临舟又给他添了半碗。

等他吃完,季临舟放下碗筷,这才认真搬来椅子坐在床边,目光浅睨着白柊:“你昨晚跑到屋顶上去做什么?”

白柊嘴里还有半口饭没咽下,突然听季临舟这么一问,他直接就噎住了。

季临舟咒骂着站起来,又是拍又是给他顺背,折腾好一会才看白柊的脸色好了许多。

他差点忘了,他昨晚应该睡在露台的!

“宝贝,你……都看见了?”白柊的脸色忽地白了几分,就是不想季先生知道他才从窗口飞出去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躲哪里,就飘到了屋顶上。

还是被季先生看见了!

他看起来好像又生气了。

白柊低下头,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幸亏只有我看见了!”季临舟的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白柊的手下意识拽紧了薄被。

季临舟的胸口一闷,是他刚才太凶了?

但这小东西不凶不行,他从实验室出来的,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你以后还是再敢在外面脱光衣服裤子,信不信我……”季临舟蓦地一顿,信不信什么?信不信他不要他了?

靠,当然不能说这种话!

于是转至舌尖的话硬生生改成了,“我就不再让你闻我的体香了!”

白柊起初诧异地看了季临舟一眼,还在庆幸原来季先生说的是这件事,又在听到季先生说不给他闻他的信息素时,立马脱口道:“不要!”

虽然发/情/期不是天天会来,但兔薄荷的味道真的好香啊。

闻多了兔子会上瘾,白柊早就上瘾了。

季临舟睨着他:“那你还敢不敢脱?”

白柊摇头。

他其实也没脱/衣服裤子,就是突然变成星际巨兔的时候自己给撑破的……

“以后不准随随便便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季临舟与他对视,“你多狼狈我都见过,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见过?”

白柊心说,骗人,我变成兔子的样子你没见过。

-

后来,陆为宁终于被允许进来了。

刚签约拿了巨额年薪的陆医生觉得自己终于又有了价值。

他给白柊检查完身体,有点感叹小年轻的恢复能力挺强,后颈受伤的地方已经只余下一点点紫红印记了。

季临舟诧异上前检查了翻,就在两三小时前,小黑户特殊时期来时,明明还是青紫色的,看着比眼下严重许多,这才一会儿功夫……

“多亏了宝贝。”

白柊的声音小小的,明显是说给季临舟一个人听,霎时磨得季临舟耳朵发痒。

“身上没力气还是太虚弱的缘故,多休息很快能恢复。”陆为宁没注意到季临舟的神情变化,还在分析白柊的病情。关于白柊的身体构造,陆为宁其实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眼下已经是晚上了,他也知道不合适,打算等明早再找时间。

陆为宁出去后,季临舟很快将人环住,顺势拂开银蓝长发,指腹轻抚上胎记。

白柊低吟着往季临舟怀里躲。

敏[gǎn]大于疼痛,这是好事。

季临舟干脆把人抱住。

白柊道:“好香啊,宝贝身上的味道。”

季临舟勾唇:“还是你比较香。”

白柊抬起头:“要闻吗?”

他主动靠过去,露出后颈的腺体,季临舟一时被把持住,扣住人就轻咬了上去。

白柊身体真的还虚弱,没闹腾一会就脱力睡去。

季临舟小心扶他躺下,白柊又顺势侧身往他身侧挨。季临舟腾出一手轻拍他的后背,另一手忍不住拿出了手机。

轻点两下,手机相册很快被打开。

季临舟将其中一张照片点开,他盯住看了许久,局部放大,又觉得不太直观,干脆甩手将整张照片投影到了墙上。

照片瞬间被放大几十倍。

这是昨晚在露台拍摄的照片,季临舟盯住上面那块没有沾到一滴雨的诡异区域半天。

是巧合吗?

他总觉得这感觉像是某种动物的影子。

市区会有这么大的动物吗?

季临舟突然又觉得好笑,大约是他想多了,这形状也许就是个巧合,至于那块地方为什么没被雨淋湿,他暂时也想不出原因来。

身侧的人轻微动了下。

季临舟打算关闭投影,不下心按到了旋转键,抬眸的瞬间,他的眉宇忽地轻压了下。

这个角度看那两条长长的东西是什么?

他莫名就想到了白柊的描述——

——我们那儿有星际巨兔。

——站起来比院子里这棵树还要高。

——耳朵特别长,垂下来有大半个身体那么长。

季临舟再看向投影到墙上的影子片刻,徐徐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