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明和祭品19

正文卷

第十九章 神明和祭品19

李大牛远离屋子,走出院子带着福生往主屋而去,直到踏进屋内,才想起了什么,脸刷的一下煞白。

卷轴,那个卷轴!当初放在箱子里藏着,现在居然被他随手送出去了。

他慌忙想返回钟殃生屋子里去拿,但是还没有走几步,就已经感觉那股生人勿近的威压。

李大牛的身子又抖了抖,他是真的不敢去啊。

“应该没什么吧,看到了就看到了。”

“反正明天也要献祭了。”

“神明也没说暂停,不会出意外的。”

这边李大牛不停地碎碎念祈祷没事,那边钟殃生也水深火热。

正在看着的书被一把抽了出去,钟殃生心中一惊,心脏都快跳出去了,这要是被看见,他还活不活了。

钟殃生面红耳赤,只想抓住卷轴,根本没有注意位置,一把扑进了神明的怀里。

终于。

“嗯?学会投怀送抱了?”

目光集中在钟殃生的唇上,娇嫩的唇看起来真的很好咬。

“晤。”

经过一夜的暴雨后,天已经放晴了,有阳光照进来,刚好打在钟殃生的脸颊上,在阳光的照耀下还能看到他细小的绒毛。

“自己拿。”

神明嘴角勾起笑意,看着钟殃生闹,闹了好一会儿后,钟殃生手都酸了,周围安静下来。

钟殃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暗金色的眼睛视线交集,钟殃生觉得自己整个小小的人儿都在那双眼睛里,被越放越大。

神明见钟殃生难得对一样东西这般在意,玩心又起,将“书”举高了一点点。

偏偏这男人还不知足。

修长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发缝,如玉的指尖在钟殃生的发中摩挲着,钟殃生分明感觉自己被按得更靠近了一些,好像有些,要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了。

喘不过气的不止是他。

他哪里拿得到,看见卷轴松动了一下,钟殃生再也顾不上矜持,近乎半个身子都贴了上去够卷轴。

“哥哥,还给我。”

嘴唇被叼住了,他的手高高举起,神明轻轻抿住了他的下唇,又恶劣地用咬了他的下唇一下,光是这一下,他身上就有些发软了。

神明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小东西,带了几分调笑。

才不是,但是钟殃生现在可不敢呛声,他只想把“书”拿回来。

此时他仰着头的,虽然一心盯着“卷轴”,但是从神明的角度看,就像他在专注的看着他,神明的心脏漏了一拍,转眼又被他自己无视。

神明想到了钟殃生贴上他嘴角那个淡淡的吻,低下头去。

他真的要被吓死了,都不是争了,够着身子托着卷轴下方不要掉下来,千万不要掉下来,不然他只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神明的分明也只会胡乱啃咬,不得章法,钟殃生被啃得有些不舒服,推了推,神明就顺势将他按在墙上,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强势的不让他挣脱。

只是两个恋爱小白第一次接吻,吻了许久也只会啃啃嘴,钟殃生憋得脸色涨红,好不容抓住一个空隙强行从神明的吻里挣脱出来。

他在神明的怀里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神眼神迷离,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了。

这样子,更可口了。

看着那微微张起的唇,偶尔能窥见粉嫩的舌尖,神明用手指揉了上去,指尖不住在钟殃生的唇边揉着,时进时出,他好奇又渴望地打量。

总觉得,这里还有更多东西可以被他吃入腹中。

手指扣入嘴中,挑动舌尖的那一刻,钟殃生再也撑不住,软了下去,手也无力地垂落下来。

卷轴的那段还握在神明手中,这端因为没有钟殃生的支撑,直接掉落下来。

卷轴上赤//裸//裸的人纠缠不休的人就这样突兀地出现,抵在神明那张俊朗的脸前,仔细看的话,碰到神明脸颊的地方,刚好就是位置在下方的男人的某处。

神明也没有生气,视线顺势朝下扫了一眼。他突然说:

“这么喜欢吗?这个姿势。”

“总共看了五张卷轴,就这张看得最久。”

“原来,还要伸//舌//头?”

钟殃生:……

早就被发现了,那他为什么还要争。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啊!

钟殃生真是又羞又恼,被耍了的羞恼。

“走开,走开。”

他突然爆出一股倔劲儿来,推着神明往外走,神也宠溺地任他推,被一路推到门外。

“砰。”

大门再次被关上,吃了个闭门羹的某神,摸了摸鼻子。

奇怪,就是被这样对待也一点不觉生气,甚至还笑了一下。他想着钟殃生恼怒后的样子,似乎这样才是真正的他,没有装可怜,脾气娇的很,整张脸都红得滴血。

“呵。”神明浅笑一声,一直无波无澜的心底,居然划过一丝暖流。

向来无所不能,肆意行事的他,居然没有推开门,而是又坐到那个走廊上的位置,静静地斜靠在柱子子上。

——娇气包再逗,就真的要爆炸了。

他居然有耐心给钟殃生平复的时间。

房间里,阳光还照射着,只照亮了那个“喜喜”字,碗口粗的红蜡烛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长度,还在燃烧着,桌子上放着一大桌子饭菜,被子已经彻底凌乱得不像样了。

躲在被子里的人却无心吃饭,钟殃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时不时还转头看门有没有被打开,很好,没有。

他趴在床上,将小木箱子打开,趴着将那些卷轴小心地一卷一卷地装灰箱子里。

他,绝对不看了!

他要去找线索,他要解开副本的秘密,他要离开这里,特别是不要再看到那个臭神!

真是,气死他了。

钟殃生想到神明,又把身上的被子裹得紧紧的,只要他敢进来,他就,他就马上钻进被子里,绝对不出来,不看他。

大大的被子被小人儿倔强地披在身上,他还在趴着放卷轴,这样的动作其实非常不方便,每一次卷轴都放得非常吃力,放到后来,钟殃生手臂都有些软了,

但是他嫌弃小木箱放在床上脏,还不肯从被子里出来。

好吧他承认他有些鸵鸟心态,毕竟刚刚实在是太太太太太丢脸了。

———看小H书被当场抓包?

不能想不能想,一向钟殃生又想装死了。

本来箱子就不大,钟殃生又是趴着放的,又在走神,

\"啪嗒。\"

是卷轴没有放进箱子里,落在地上了。

也不是第一个掉落在地的卷轴了

钟殃生直接伸手去捡,只是,这次掉下去的卷轴实在有些小了,钟殃生伸长了指尖去够不到,他只好又挪动身子,往前够了够。

“要碰到了。”

“呼呼,加油。”

指尖终于够到了卷轴,刚想拿起来,手上因为无力一抖,卷轴反倒滚落开了。

卷轴上绘制的图案一下子进入钟殃生的眼里,是大大的邪神像,嘴上的那抹笑意一如他第一次见般,懒散又恶劣,带着漫不经心的,以愚弄世间所有人取乐的意味。

钟殃生看着那抹笑,慌了一瞬,他的身子本就大半个在外面,这么一慌,手没撑得稳,连人带被子滚了下去。

连带卷轴也被彻底展开。

钟殃生就那么半倒着看着卷轴上的内容,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他从来不是什么神明,是邪神。

卷轴上的内容记载了邪神的引诱,一切的起始。

老旧的竹筒书简之上记录一秘法,秘法约:阴阳缠磨,去阴得阳,去阳得阴,生时命数,皆由人定。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不知名这者翻译。

若生出女婴,出生之时将之掐死,便为对邪神的血肉献祭,下一胎,邪神可保得男婴,反之亦然。但鬼婴枉死,怨气极重,后果不明。

钟殃生心中一个激灵,仿佛揭开了那个神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心中升起惧意。

他忙又忙翻别的卷轴,混合在H书里的,还有一两卷不同的卷轴,上面尽是歪歪扭扭的字。

“把神庙得的那玩意儿给村长了,看村长那样子,不会真信了吧,装神弄鬼的,管他信不信,反正老子换二两酒喝。”

“奶奶的,这几天村长那半截入土的老头儿看他孙媳妇儿的目光真的不对劲儿啊,不会是想孙子想疯了吧,虽然是生了几个赔钱货,但是,但是……算了。”

“他们说,她生了个死胎,死胎?怎么可能是死胎,老子明明之前还稳婆说那孩子健康得很,真的疯了。”

下一行字迹从笔墨看,是隔了很久才写的,大概是过了一年吧,因为它写着

“这一胎,他孙媳妇儿真的,生了个男孩,那老头子是真的狠啊。”

下一行自己又是隔了很久的时间之后,

\"隔壁老李的媳妇儿也生了个死胎,听说有人看了一眼,是个已经生下来女孩,听说还哭了两声就突然没气了,我,我……\"

“哈哈哈,一年过后,老李媳妇也生男崽子,臭婆娘问我们要不要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爹对不起你,你好好安息,不要来找我们,爹真的只是想要个儿子。”

这一卷卷轴到这里就结束了,钟殃生真的心脏都在狂跳,这些村民,这些村民居然真的,令人发指。

然后,后来呢,为什么突然又要献祭

钟殃生连忙又去找下一卷翻开,

“哈哈哈哈,我们都被那个神耍了,我们都被耍了,这些都是死尸,死尸!他哪是什么神,就是个妖魔,妖魔!”

什么死尸?到这里钟殃生真能的完全看不懂了,死尸,死尸,生儿子。

钟殃生突然睁大眼睛,想起了福生身上浓烈的腐臭味。

不会吧!

卷轴继续翻动,终于翻到最后几句话,最后一句话已经被泪打湿,又干涸,纸上的字迹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钟殃生努力辨认着

“那个魔头说,如果想让福生他们继续活下去,就每年献祭一个女儿。”

“老头儿已经决定了,从女儿多的人家开始轮流献祭。”

“老李家的阿圆已经死了,明年怕是该轮到我们了,对不起对不起,招娣来睇盼娣,对不起。”

“都怪那个魔头,怪那个邪神,都怪他!”

卷轴到这戛然而止,钟殃生颓然地放下卷轴,仿佛经历了一场人间炼狱,他是亲眼看见她们是怎么死的,他也看见了她们的尸骨。

钟殃生忽然冷得遍体生寒。

“嘎吱”。

木质的门被风无声地吹开,钟殃生抬头,就见邪神用那双金色的竖瞳看着他,带着浅浅的笑意。

钟殃生手下一软,卷轴在他手下咕噜咕噜地滚出去,刚好在邪神面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