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明明就知道,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只有你

正文卷

幸福的感觉是可以一直延续的。

此后的每一天,夏柏然都会送梓莘回家。

两个人会在公交站一起等公交车,中午一起吃饭,就算是沉默着,都会让人因为甜蜜而心跳不已。

在人潮拥挤的公交车上,夏柏然总是用他修长的手臂为梓莘圈出一个独有的空间来,梓莘每天都沉醉在这个独有的空间里,听着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看着他英俊帅气的侧脸,梓莘的心裏感觉像喝了蜜一般甜滋滋的,两人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一度让杨柳津津乐道了很长时间。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一个月。

阳光透过玻璃窗柔和地洒下来。

走廊里突然响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胖乎乎的女孩子飞奔而过。

“知道啦,知道啦!我终于知道那个新转来的女生叫什么名字了!”她兴奋地大声喊着。

很快,她便被走廊上的几个女生好奇地围住。

唧唧喳喳的议论声骤然响起。

“你知道了吗?是那个像公主一样的转校女生的名字吗?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不要卖关子啦!”

“什么?你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了?她叫什么?是什么来历?为什么看起来会那么高贵啊,我的老天!”

“快说快说!”

“急死人了!你是真知道还是骗我们的啊!”

“喂喂喂!”胖女生用手轻轻地拨开包围住自己的众姐妹,神秘兮兮地说道,“当然是消息确切了才告诉你们的!”

看着众人着急的神情,她笑嘻嘻地继续说了下去:“她的名字叫做兰雅婷,是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女生轻轻地说道。

“天啊!长得那么好看,连名字都这么好听,真是让人嫉妒死了!”一个女生羡慕地说道。

“那为什么她要在学期已经过半的时候才转来瑾风学院呢?”是疑惑不解的问话。

“据说……只是据说……”胖女生刻意强调着这两个字,才继续说下去,“她貌似是为了什么人才转来瑾风学院的。”

“天啊!如果真的是这样,不知道是哪个男生那么幸运,可以得到这么优秀的女孩子的青睐!”

“看吧!这个兰雅婷一定会入选本学院新一届的风云人物的。”

“那还用说!”

丁零零——

在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上课的铃声突然响彻在空气中,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快快快,上课了!”

“快走快走!要迟到了!”

随着众人脚步声的远去,走廊上又恢复了初始的安静。

阳光倾泻下来。

轻轻地照射在地面上的纸片上,反射出几分光芒。

纸片上,“兰雅婷”三个字被阳光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随后。

“兰雅婷”这个名字很快地便在瑾风学院传播开来,速度之快让人有些微微愕然。

整个一上午的时间,大家都在议论着这个看起来像公主一般高贵的女生。

关于她的各种八卦和小道消息也快速地扩散开来。流传范围之广,甚至都波及到了梓莘的好朋友杨柳。

中午吃饭的时候。

吵吵嚷嚷的食堂里。

“梓莘,你听说了吗?关于刚转来的那个漂亮女生的事情!”杨柳边吃着口中的菜,边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样子看上去有几分好笑。

梓莘没有抬起头:“一上午耳朵里便全都是这三个字,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吧?”她的语气有几分无可奈何。

杨柳嘿嘿地一笑:“梓莘啊,你是没有看到那些男生疯狂的模样,疯狂得就像是看到了梦中的女神一样。”

“真的是太羡慕她了!有着天使般的外表,出身于优渥的家庭,拥有着无比高贵的气质!天啊!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女生呢?”杨柳一脸憧憬地感叹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梓莘的心不在焉。

梓莘的眉头微微地蹙起,一脸的疑惑和担忧。此刻她的心正七上八下地胡乱揣测着。

为什么……夏柏然今天中午没有和自己一起吃饭呢?

临近午休的时候,他的短信息才传了过来,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今天中午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了,抱歉。”

梓莘重重地合上手机盖子的时候,心被大片的失落覆盖着。

她的心裏升腾出莫名的担忧情愫。

就像是一棵小小的芽,不停地在蔓延滋长,而后整颗心都变得无比焦躁。

而杨柳却似乎丝毫都没有注意到梓莘的这一情绪变化。

一下午的时间,她都在梓莘耳边念叨着新转来的漂亮女生的事情。

“梓莘你知道吗,兰雅婷是在国外读书的呢!据说成绩一级棒!”

“她的皮肤白皙,眼眸如星般明亮,据说见到她的人,没有不为她的美貌所折服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转来我们瑾风学院呢?真的是好奇怪!”

“梓莘,梓莘!陈梓莘!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嘛?”见自己的八卦精神一直得不到回应,杨柳有几分小小的不快,轻轻地嘟起了嘴,有几分生气的模样。

“我在听你讲话哦!”梓莘好脾气地说道,用手轻轻地摸了摸杨柳的头发,“不过我认为,相比热衷于这些八卦消息,柳儿你更应该专心于读书这件事,对吗?”梓莘笑眯眯地看着杨柳,劝诫道。

“啊?我知道的,我是有点小小的激动。不过就只是有一点点而已嘛。”杨柳耍起了赖皮。

“如果你再不好好听课,一会儿老师喊你回答问题,我可是不会帮忙的哦。”梓莘一本正经道。

“好嘛好嘛,不过梓莘……我再说最后一个听说的消息。”杨柳神神秘秘地伏在了梓莘的耳边,小声说道,“据说这个兰雅婷,竟然是神秘王子夏柏然的女朋友、未婚妻!”杨柳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好像也只有她这样的公主,才配得上夏柏然那样的王子啊。”后半句话透露出微微的艳羡和失落情绪。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便让梓莘的心在瞬间跌入了谷底。

像是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再也没有被拯救的可能。她的手无力地握起,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汲取最后一点点的力气。

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像是都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她清澈的眼眸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眼中有水雾升腾。

她想自己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便是他今天中午不再和自己一起吃午餐的原因。

原来,他是要陪他的女朋友一起吃饭。

一定是因为这样的,可杨柳不是也说过了吗?只有那样高贵而美丽的女生,站在他的身边才是最般配的。

而自己……这么平凡而普通的自己,怎么配得上王子一般的夏柏然呢?

王子和公主才应该是天生的一对。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啊。

她陈梓莘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心就像是瞬间坠入了无边的黑暗,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亮。

她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感知这个世界的能力,一下午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放学的铃声是什么时候响的,直到杨柳提醒她该回家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已经放学了。

梓莘转过头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已经洒满了整个天空。

耀眼的火烧云在空中飘浮着,似乎在暗示着明天会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可是她的心,却像久未放晴的阴雨天。

她的心,也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绵绵细雨。

潮湿而又空落。

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梓莘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是有一条新的短信息进来。

女生微微地蹙着眉头,无力地握起桌子上的电话。

竟然是夏柏然发的短信息!

梓莘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轻微地颤抖,她急忙点开了那条信息。

短短的一行字出现在眼前,像是精灵跃动的舞蹈:“梓莘,对不起,今天晚上我有事情要忙,不能送你回家了,你早点回去,路上小心哦。”

原来是这样的内容!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又慢慢地侵袭了她的整颗心!

轻轻地合上手机的盖子,她却再也看不清眼前那些属于他的话语。

她澄澈的眸子里,水雾氤氲,似乎再也无法抑制一般,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

滴答,它们轻轻地落在桌子上,发出的声响仿佛都带着悲伤。

梓莘紧紧地攥着拳,试图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控制住身体的颤抖,一颗心却是不受控制地兀自难过不已。

她深深地埋下头,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掩住了她悲伤的情绪。

少顷,她再次扬起脸庞,嘴角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看上去却是哀伤而凄然的。

梓莘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她像是失去了心的人偶一样,没有任何的感觉和思想。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地走出校园的。她像是一个丢失了心的幽魂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她甚至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去坐公交车。这些日子以来,习惯了公交车上有夏柏然的身影,今天突然变成了一个人,她怎么也不想去坐公交车,于是决定步行回家。

那条路上,似乎到处都弥漫着属于他的气息,他冷峻帅气的面容似乎就在她的眼前不断地出现着。

那么精致的面容。

那么温柔的侧脸。

那么体贴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独特空间。

现在都不存在了。

或者说,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了吧。

另一个,比她要美丽、要优秀的如公主般高贵的女生。

她再也不敢想下去,一颗心犹如饱受煎熬一般地疼痛着。

她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眼睛一直是湿润的。

然而——

当她走到回家必经的那个十字路口时,竟然意外地看到了他的身影!

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颀长而挺拔的背影!

她怎么可能会认错呢!

她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屏息凝神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一颗心狂跳不已。

她还来不及有进一步的反应,视线便被另一个女生的身影挡住了……

她清楚地看到,站在夏柏然身侧的女生,此时正亲密而热情地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离得那么近。

直到女生侧过头来,梓莘才看清楚她精致的脸庞。

长长的如蝶翅般的睫毛卷曲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身边的男生,满含笑意,穿一袭白色的雪纺长裙,更衬得皮肤白皙,体态轻盈。

她温柔地挽着他,微笑着,就像是公主与王子一般般配。

梓莘就这样木然地看着他们,看着她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直到两个人一起走进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

他们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梓莘的脚步却无法移动,她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在瞬间碎掉了一般。

她紧紧地攥着拳,强忍住眼里汹涌的泪。

可她还是失败了。

那些眼泪如泉水般从她的眼中潸然而落,她不停地用手去擦拭那些眼泪,然而那些眼泪并不听从她的指令。

越聚越多。

越聚越多。

直到模糊了她眼里的整个世界。

心就在那一瞬间也随之慢慢地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只有疼痛在隐隐地叫嚣着。

整颗心,在那一瞬间,仿佛都不再属于自己。

那种疼痛的感觉,让人难过得恨不得立时便死去。

梓莘拖着沉重的身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个人走回家的。她就像是傻了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木然而呆滞。

晚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好像又发烧了!

梓莘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真的很烫。

她勉强地转了个身,想要挣扎着坐起身来去拿药,可是撑了撑身体,却又颓然倒下。

记忆之门不小心被打开。

回忆如同放电影一般,一帧帧地在脑海中回旋着。

她情不自禁地忆起,她上一次发烧的时候,正是夏柏然在她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他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给她做了好喝的清粥,温柔地一口一口喂她喝,那一瞬间,她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喝最温暖的粥了……

那么温柔而美好的回忆,与此时惨然而空落的情景相比,她的心就像是突然被针刺了一般,泛起尖锐的疼痛……

她环视着房间,仿佛到处都有夏柏然的影子,心裏那种强烈的失落感再一次将她侵袭。她轻轻地闭上眼睛,忍不住再一次地流下泪水……

她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麻木而安静地躺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突然,电光石火间,梓莘想起来,今天好像是欧阳希参加武术比赛的日子。

前几日,他都在对自己千叮万嘱,一定要去看他的比赛,想起那天他一本正经地对自己说着“如果不来就死定了”的模样,梓莘的嘴角不自禁泛起一丝苦笑。

她急忙转过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两点三十分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梓莘叹了一口气,心裏暗自庆幸着,幸好今天不用上课,不然就真的死定了。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洗漱完出门去公交车站,这个时间去虽然有点迟了,但是应该还能赶上看他的比赛。

她这样想着,便急急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突然——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她!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后,她的身体便跌入了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之中。

几乎是转瞬之间发生的事情,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她错愕地仰起头来——

四目相对。

男生温柔的脸庞映入她澄净的眼中。

这样俊秀的脸庞,挺拔的身材,不是夏柏然还会是谁?

心脏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什么重物一下子击中了,梓莘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夏柏然,心中涌起种种复杂的情绪。

她看到,此时的夏柏然,额头正渗出细密的汗珠,可想而知,他应该是一路跑着过来的,因此此时的他看上去是很疲惫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底突然泛起了略微心疼的感觉。她望着他,在他清澈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温柔地开口,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沙哑的味道。

“梓莘,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眼睛亮亮的,嗓音低沉近似于呢喃。

他离她这样近,那么紧却很温柔地抱着她,她似乎要在这一片温柔中融化了……

风轻轻地吹起地上的叶子。

呼啦啦地在地上打着转,如同美丽的精灵在翩翩起舞。

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沉醉。

就好像,是一个水晶般美妙的梦境……

而此时的她,正跌落在这样美好的梦境里。

梓莘瞪大着晶亮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夏柏然,她有些微微地发怔,她沉默地看着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要说什么。

夏柏然的唇角勾起一抹笑,语气听上去有几分责怪的味道:“你的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她错愕,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什么?他刚刚在说什么?他是说很担心自己是不是?他是在责怪自己不和他联系是不是?

心底似乎瞬间被甜蜜充满。

她想起来,昨天下午,她接到他的短信之后,就顺手把手机关机了,一直忘了开机。

可是,一想到那条短信息,本来被甜蜜充满的心似乎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梓莘默然地看着夏柏然,半晌,才说:“哦,手机关机了,我忘记了开。”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夏柏然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他盯着她清澈的眼眸,似乎要从裏面找到什么答案。

他惊讶地看着她,认真地看着她阳光下微微发红的脸庞,声音疑惑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梓莘扭过头去,紧紧地抿着嘴唇,没有接话。

沉默充斥在两个人的周围。空气中每一个分子都似乎被倾注了寂静的味道。

连树梢上的鸟儿都停止了鸣叫。只有天空中大朵的白云,慵懒地飘浮着。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夏柏然来不及对她进行进一步的质问,却意外地注意到梓莘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

他的眉头紧锁,伸出手去,轻轻地放在她的额头上。

好烫!

梓莘额头的温度高得有些吓人,她是在发烧!

心中的愤怒仿佛在那一瞬间被点燃了!

他满脸怒气地望着她,低吼道:“陈梓莘,你在发高烧知不知道!为什么病成这个样子都不知道去医院?你就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吗?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垂头丧气的?”

他的嘴角因为激动而微微地抽动,他看着她,眼眸中挥之不去的,是浓浓的心疼。

梓莘强忍着眼泪,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这一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他的怀抱,继续往一旁的公交车站走去,看上去神情木然。

“陈梓莘!”他在她的身后大声地吼她的名字。

她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着。

突然——

他紧跑几步转到了她的面前,霸道地挡住了她的去路,他离她那么近,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她看着他,他的眼神明亮,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光。

他十分霸道地抓住她的手臂:“梓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语气里满是担忧和无可奈何。

梓莘看着他,声音仍然是淡淡的:“没有什么事。请你放开我,我现在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梓莘——”

他紧皱着眉头低声喊着她的名字,注视着她的眼眸里似乎还带了一丝哀求。

“请你放手。”梓莘强压住心裏翻涌的感情,冷冷地说道。

“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放手的!”

看着他眼里的执拗,梓莘也不再说话。

良久,夏柏然又开口了,却不是继续追问:“好吧,梓莘,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好了。只是现在,和我去医院好不好?你发烧很严重。”

他的语气里满是担忧和关怀。这样的温柔,和那天悉心照料她的他并无二致啊。

梓莘的心裏难以抑制地一痛,鼻子发酸,眼泪险些就要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她强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抬起头,回应他热烈而温润的目光:“夏柏然,你都有女朋友了,干吗还要来管我的事!”

仿佛是负气的质问,可是她的话音里已经明显有哽咽的味道。

夏柏然一愣,握住她肩膀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用了用力,瞬间明白了她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她是在吃醋吗?这个傻瓜,怎么就一点都读不懂他的心意呢!

他霸道地看着她,用一只手指微微地抬起了她的下颌:“陈梓莘,你这个笨蛋。”

她被他逼得不得不与他对视,他那绝美的容颜离她这样近,仿佛就在咫尺。

她倔犟地将头歪向一侧,用自己的方式抵抗着。

“你这个笨蛋。”夏柏然又狠狠地重复了一遍,“你怎么就不懂得我的心意呢?”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幽幽的。

她不说话,只是扭过头望向别处,继续沉默着。

“陈梓莘,我哪里有什么女朋友?你不要乱冤枉我好不好?”夏柏然急迫地继续说道,语气听上去微微有些恼。

梓莘依旧不说话,她是那么心酸啊,全学院的学生都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谁了,他干吗还要对她矢口否认呢。

这样想着,心似乎变得更加疼痛了,她闭上眼,好像怕眼泪会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陈梓莘,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梓莘!”夏柏然狠狠地喊着梓莘的名字。

“陈梓莘,回答我的话!”他霸气地质问着她。

她睁开双眼,那一刹那,澄澈的眼眸因为水雾弥漫而显得更加亮晶晶。

“夏柏然……”她终于开了口,叫他的名字,语气却带着一丝冷酷,“如果你说你没有女朋友,那么,兰雅婷,兰雅婷她又是谁呢?”她一字一顿地问出口,眼神凄楚。

夏柏然猛地愣在了原地。

他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梓莘。

梓莘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那个女生的名字,因此,此时的她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

“你这个笨蛋!”他攥紧了拳头,眉毛上挑,“谁说兰雅婷是我的女朋友,不要因为其他人这么说,你就跟着乱起哄好不好?”

夏柏然停了一下,眉头紧紧地皱起,继续说道:“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我爸爸世交好友的女儿。”

“如果她不是你的女朋友,为什么昨天,就是昨天,你会和她亲昵地挽着手臂去西餐厅吃饭?”梓莘大声地问着,想着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心又不由自主地疼痛起来。

“该死的!”夏柏然看上去恼怒极了,“你这个笨蛋,我怎么会喜欢兰雅婷!”

“我才不会相信,像她那样漂亮的女生,你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她!”

“我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兰雅婷只是家里为我安排的对象,可是我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昨天下午约了她出去,只是出于礼节,并且是要借机向她坦白自己的感情,我并不是要和她去约会。”夏柏然突然好脾气地一字一顿地解释道。

“我才不信!我为什么要……嗯……”

梓莘接下来的抗议,在夏柏然低下头来的这一瞬间,全部消失在一个轻柔的吻里。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在她的唇上温柔地辗转着,一颗心怦怦跳着,嘴唇上是甜蜜而柔软的感觉……

良久,夏柏然才结束这个温柔细致的吻,幽深的眼眸里似乎还带着一丝意犹未尽。

“傻瓜,这下你知道了吗?”耳边是低沉而魅惑的声音,酥酥软软的。

“啊?”梓莘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夏柏然无奈地瞪她一眼:“陈梓莘,你明明就知道,我一直以来喜欢的人只有你,明明就只有你,你是在和我装糊涂吗?”

梓莘抬起头,便看到夏柏然满含深情的双眸,那双眸子里,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她看着他,就像看到了一整个世界。

梓莘愣住了,完全傻掉了。

夏柏然也没有在意,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梓莘,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是上天赐予我的天使。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怕一个不小心就弄丢了你。”

他默默地看着她,眸子里是无比笃定的光芒。

四目相对。

她听见他好听的声音响彻在她的耳边,他说:“梓莘,做我的女朋友,从此以后让我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什么?他在说什么?他在说喜欢自己吗?

她的心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占满了,大大的眼眸中浮起大片的水雾。原来这世上最开心的事,就是你一直喜欢的人,原来也在默默地喜欢着你。

空气中,风呼呼地吹着,像是最动听的交响曲。

梓莘抬起头,望着他温柔的双眸,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她的眼亮晶晶的。

夏柏然猛地将梓莘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的脸轻轻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幸福地闭上了双眸。

这一刻,她的心裏感觉是这么踏实。

她好想就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一直一直地沉沦下去。

一直到天荒地老。

而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却是,就在不远处的街角,一双满含痛苦和失落的眸子,正默默地注视着他们,挺拔而俊秀的身影,被痛苦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