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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正文卷

第四十章

如果他在, 如果他在。

一晚上,季枝遥时不时想到西澜王宫中的怪事,时不时又会为自己卑劣的从前感到厌恶。而所有的消极情绪, 最终都落在与之相对而立的点上, 那便是裴煦。

若是裴煦在,他根本不会让什么江湖门派的人在宫中乱闯。有人在院子里装神弄鬼, 他便一刀利落地取了他性命。有人胆敢在附近偷听趴墙角, 那么他的耳朵就会被割下来随意丢到地上喂狗。

他总是很残忍地对待犯错的人, 可就是这样偏激的行为,让季枝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可她同样知道这样让自己很安心。

就这样胆战心惊地过了几日,有一天早晨, 多日未见的崇恩身着朝服站在她宫外, 说是邀请她见证西澜王宫的重大典礼。

起初她根本没有多想, 看崇恩如此重视, 以为真的是西澜的重要仪式。可当到了场地, 见到周围各个角落燃烧着的艾草,烟雾迷了眼,令人止不住呛咳, 她才突然想起几天前四姐和自己说过的话。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高台之上, 国君已经换上庄重的服饰正襟危坐,旁边立着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 面上用红色的兽血画着诡异的符号, 手里拿着桃木剑在空中比划。口中振振有词, 绕着国君一圈又一圈地走。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季枝遥再回头时,便找不到崇恩的身影。周围全是烟雾, 季枝遥有些不想待在此处了,却突然被一旁洒下来的水滴淋到。

她偏身躲开,背后又有冰凉的水珠滴落。再仔细看,原来她已经被一圈奇装异服的人围着,像对国君那样绕着她振振有词。她越是想走,周围的人逼她越紧。

季枝遥大喊陈钧的名字,他立即从一旁跃出。只是赤手空拳,他需得用些气力才能接近。而这力气用不好,他便会将这些人杀了,惹来更大的麻烦。

“这娘们儿有什么特别?为何陛下特意要将她抓起来。”

“和她一起那男的关哪里去了?那人武力很强,只是好像被暂时压制住了。“

“东栎的临安公主。”他缓缓上前两步,虽然她没睁眼,却能感受到这人在自己身上大量的目光。

两人凭空消失许久,高台上的国君也完成了仪式。崇恩从他父皇身后的屏风中走出来,目送着逐渐消失在天边的几匹马。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大费周章将她从东栎骗过来,便是眼下非她不可。好好守着就是了,人若是出一点差池,咱们一个都别想活!”

“毕竟是关乎陛下的大事,他自然要出面。”说完,这位士卒视线往季枝遥那瞟了眼,随后将话题抛到她那头,“公主啊?”

“见识短浅了吧。”另一人卖关子,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你可听说过江湖上的灵仙阁?“

“殿下,杀吗?”他轻松将这些人推出一定距离,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说完,他便与那位掌门进殿,只留崇恩在原地。

季枝遥没回答,却仍旧看着他。

崇恩仍然想提醒他父皇,可眼前之人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一心想同掌门进殿一叙:“好了,这些事你好生盯着便是。有你在,寡人知道出不了岔子。”

“那我们把他女人抢来了岂不是——”

“自然知道!传说这个门派练长生不老之功,只是方法极其隐蔽,素来只传阁中的首徒。”

高台之上,那皇帝已经完全沉醉在那位江湖掌门的洗礼当中。他奋力护住公主的同时,当机立断向东栎传回救急信号。

几个围坐在桌边的人相视笑了笑,之后用她听不懂的西澜地方话聊了几句,之后一阵哄笑,季枝遥直觉不是什么体面话。

“依我看,这人留着就是个隐患,还不如现在就去把他的武力废了——”

先前说话的人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可是陛下要长生不老,与这个东栎女人有什么关系?“

“那不成!他若是不配合咱们给东栎那皇帝送平安信,我们都得死。你是没听说东栎那皇帝,同疯狗无二区别。”

“大人,这位便是陛下抓的人。“

崇恩俯身道:“这是儿臣应当做的。”

“能做皇帝有多差?我可听说,他在南月时便是太子了。那时候的南月可是九州之首,旁的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

顿了顿,他后些许后怕,“可是父皇,此事若是让裴煦知道.那女人毕竟是他相好,以他的性格恐不会轻饶。”

“殿下?”他转身,见季枝遥抓着自己的手已经没什么力气,那群人竟然直接丢了工具,似是要强掳走她的架势。

季枝遥听后心中暗笑了声。

“自然是不差,就是太强了,见谁不顺眼便要踩一脚。你看周围邻国近来可有什么声响?全都按兵不动呢.”

”晚些时候会有灵仙阁的人来,你们照他们说的配合便是,把人给我看好了。“

“吓死了,什么风把摄政王都吹来了?”

下一瞬,男人粗鲁地踹了踹季枝遥的小腿。她吃疼,皱着眉缓缓睁眼,望过去。

想到这里,他即刻下令增派人手去守着早已选好的古寺,休要让一个人离开那处。

“你还是别乱来了,等那些牛鬼蛇神那些门派弟子的人来了再说吧。”

季枝遥一直在装睡,听他们将自己被抓来的原委听了个七七八八。可也只是听了一会儿,门外就进来了一位大官,推门进来后,没有人再敢吱声。

“对喽!今日被陛下请进宫中去的,便是如今灵仙阁的掌门,也是上一任掌门唯一一个弟子。”

迷迷糊糊的季枝遥是被几把粗糙的嗓音吵醒的。

做完这些,他运功打算直接把所有人杀了,却意外发现自己的内功被压制住,眼下一点都使不出来。

大人离开,这些下属松了口气。

男人冷笑一声:“确是有几分姿容,可惜了。“

“是!”

“此番你立下大功,事成之后,重赏!”

“待他知道时,季枝遥已经成尸骨一具。届时只需要稍作手脚,道她被劫匪掳走了,他也不好质疑。”

衣袍的重量在苦苦挣扎后一松,远处一匹快马驾来,季枝遥被拦腰提起,一路扬长而去。松懈的一刻,一只手有力地在身上重击点穴,没了武力的陈钧也一并被这群来路不明的人带走。

他见过裴煦,自知这人不简单。原以为他是个明面上使手段的人,却不曾想这人也有如同自己一般阴暗的一面。上次的招数直接断送了他在季枝遥那里的好印象,今后也应当时刻警惕。

原来这西澜国土上的不全是愚人,就连士卒都知道长生不老是假的,他们的国君却要大费周章地把自己骗来西澜,实在可笑。

只是如今她孤身一人,陈钧不知身在何处,稍后会面对什么仍然未知。从上京出发前,她曾经动过念头要趁此机会逃离,可如今的下场,能再见裴煦一眼都成了奢望。

她煎熬地等待,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门口终于传来了错杂的脚步声。

门推开,季枝遥看到一群奇装异服,用面具蒙着脸的人。

“我们是灵仙阁弟子,奉掌门之命对此女进行净化,仪式成后,方可作为祭品助陛下完成长生的最后一步。”

几个士卒本就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一推门进来便如此做派,更引起他们的不满。随后反口呛道:“我等奉命看守,无令不可离开。”

带头那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从袖中拿出一块挂着龙鳞的玉章,“此为陛下刻章,见此章如见陛下。传陛下令,尔等退下。”

此话一出,无人再敢多嘴,纷纷拿上自己佩剑离开。

季枝遥看着才认全的人又都离了房间,方才进来的几人也退出去了几个,只剩一个看似是领头的带着他两个小跟班。

“祭祀仪式须净化祭品,听闻您是公主,应当知现下孰轻孰重?”

季枝遥皱了下眉,下意识往后退了点。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直接蹲下来号她的脉。等了许久,他忽然抬头,眼睛都亮了许多:”你体内有合欢散?“

季枝遥不知这是好是坏,不置可否。

这位领头的啧了一声,匆匆出门,似是在同外面的人在商量对策。

没过多久,他们又进来了,只是带来了一个让季枝遥瞬间变脸的消息。

这群人得知自己体内有合欢散后,道若是能使她怀孕,腹中带着新生之力与孩童的纯阳之气,能让陛下心愿之事事半功倍。

不多时,从皇城发回来的急令便同意了他们的新计划。

于是,季枝遥从准备被净化,到被伺候着沐浴,浑身擦得干干净净,还泡了许久的花瓣澡。她被人下了松软筋骨的药,全程尽管百般不愿,也只得任人摆布,最后被搬上一张一看就不寻常的床榻。

季枝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西澜国君那张满脸褶子的老脸,喉中忍不住恶心干呕,用力想挣脱,却连起身离开这床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一旁的水钟滴答响,时辰到后,她先是听到外面脚步错乱,很快,就只剩下两三人的声音。

脚步在缓缓靠近她的床。

有两个宫女模样的人取来三缎红绸,将她的眼睛蒙上,双手捆在两边床角。无论如何,她今夜都逃不过。

宫女离开了很久,季枝遥眼泪已经浸湿枕头。无力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明亮的红变成暗色的红。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

他将身上的衣袍随意扯松,便直接跨上了床榻。季枝遥感受到他的发滑过自己的肩膀,她恶心得直接偏开了头。

“既想要至纯至净之人助陛下长生不老,便更不应当选我。”

身旁的人动作显然一顿,却没说话,只安静听着。

季枝遥:“我幼时便被玷污,如今是东栎国君实际上的夫人。再如何净化,我便已经这般,你们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那人听完,反而开始有了动作。伸手将被子掀开,离她更近了。

季枝遥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只能硬生生忍着恶心感受肌肤温度的变化。只是这人的手并没有很粗糙,由此她断定这人不是国君本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些热,催动了体内合欢散的药力。她虽然不适,却觉得手脚有了些气力。

找准时机,在那男人伸手要松解自己腰带时,她用力往他身上一踹。

对方吃疼,闷哼一声,停下来缓了很久。

可惜这样的抵抗最后换来一条锁住她双脚的银链,她被禁锢得更彻底了。

季枝遥哭了很久,眼前的绸带已经被眼泪浸得深了一度。可来者并没有体谅她任何,也没有趁机羞辱她,只像个木头一样要完成自己的任务。

最终还是没能躲过。

在那一瞬间,季枝遥感觉此生从未如此绝望过。体内的合欢散像个看戏的歹人,毒力越发强大,身心摧残着她。

季枝遥觉得自己要疯了,浑身颤唞着却没办法改变什么。一身汗和泪,从最开始拼了命地抵抗,到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像个玩物一样任人宰割。

停息时,季枝遥声音已经喊哑,低声缓缓说:“陛下,是我无能,对不起。”

说完,她蓄足了力气想从下往上用力撞。

方才挣扎时她感受过,枕头前方,也就是她的头前是一排木柜,如今被这样对待,她已没有脸面再回去面对裴煦。

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后,反应很快地伸手挡住了她的头,轻易将人往下带,顺势又来了一次。

她从未有过这样绝望恶心的感觉。

屋外一片寂静,仿佛一个活人都没有。

像个没了魂的人,她被动地承受所有,一声不吭,尽管体内的毒力让她感知更加灵敏,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男人兴许觉得她有些无趣,低头想亲她。

季枝遥皱着眉直接对着他嘴唇狠狠咬了一口,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一路往下充斥整个喉间。

她终于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

他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不过也是颗可怜的棋子。若是让陛下知道今夜的事情,第一个死的便是你。”

男人对她的威胁充耳不闻,伸手轻柔地拨开她耳旁的发,轻轻咬了下她的耳珠。

一瞬间,季枝遥僵硬住。

这个动作难道男人都喜欢这样做?

她能忍受所有刺激,只是这一处是她永远没法抵抗的。季枝遥往旁边躲开,他不厌其烦地追随过来,细细密密的酥|麻感让她羞耻又恶心。

“你滚开!”

“还从未听你这样骂过人。”他离开了些许,声音又沉又哑地磨过她的耳畔。

季枝遥懵了,不敢相信这道声音,眼角泪痕未干,片刻后夹着血的吻缠绵落下。

“枝枝,我绝不会让你孤身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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